扶桑——分身

    小约翰六岁，有时候他是自己有时候不是…

    纽约的家中，他正站在二层阳台上往下望。

    眼神倨傲，目光有些空洞。他望着园丁在花园里修剪着绿篱。

    园丁也叫约翰，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他一头银发和银色的络腮胡子，活像一位“圣诞老爷爷”。

    在这座“流水花园”工作了接近二十年。老约翰是所有人的朋友，他总是把花园的主人雇佣的人们看做是自己的孩子，毕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

    上周，花园换了主人，小约翰的父母把这里买了下来，把孩子和一帮佣人留在这里。

    而他们一位在卡戎，另一位在谷神星。即便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小约翰也没能见到几面…

    “蛇咬人是什么样的？”

    他昨天看了一本关于蛇的故事，望着楼下园丁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老约翰刚修剪完一排绿篱，直起身子，他双手掐着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百倾碧浪。露出了欣慰的笑。

    转过头，望见二楼栏杆后面站着的小约翰，老人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在胸前，欠了欠身，对这位小小主人微笑致意…

    小约翰依旧呆看着他，眼神里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倨傲与空洞。仿佛主宰者望着羔羊一般…

    老人体会到了这一丝异样，自觉无趣，他注意到精心铺筑的碎石路旁一根浇灌用的管子不停在冒水，把半幅路面浇的湿漉漉的…

    “刚刚明明关掉的，奇怪，难道我记错了？”

    老约翰朝着“咕嘟、咕嘟”正在冒水的管子走了过去…

    他身后，草丛不停的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阳光不热了？”

    一种奇妙的体感在他的皮肤上蔓延…

    年轻时候做过地球舰队的后勤士官，有一次在舱外活动的时候，手臂上的加压服破损了，一瞬间减压和低温侵入人体…

    “没错，就是那种感觉”

    正是艳阳高照的夏日正午，老约翰并未错愕于自己的感官，他稍事停顿，克服了这异常的体感，依旧往前走，伸手望地上的水管抓过去…

    “这水管是活的！”

    感觉到了细密的鳞片在手心游走，老约翰定睛一看，一条蝰蛇！

    虽然上了年纪，老人反应却不输年轻人，他连忙松手，闪电般往后一跃，这毒物便落到了地上…爬开了。

    感觉小腿一紧！

    一阵痛觉夹着酸麻从神经传递到脑中，他不由得跪了下来。

    回头一看，三条黑曼巴正在他身后吐着红色的信子。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亲手打理的这片园地，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条普通的蛇，更不要说这种剧烈的毒物了。

    这情形让老约翰迷糊了，眼前一黑，蜷缩着倒在了清洗得没有一粒浮尘的碎石小径上…

    小约翰依旧站在二楼栏杆后面，眼望着地上蜷缩挣扎的园丁，面无表情，眼神倨傲而空洞…

    孩子的脚下有什么发着光芒，那是一株树形图案。

    外太阳系…

    蒂芙尼蓝的天王星挂在空中，占据着三分之一的视野。泰坦尼亚空间站如一颗镶嵌着银环的巨大宝石悬浮在静止轨道上，一道天桥连接着伟大的银行家们办公的“金殿”。

    这座高贵繁荣的人工城市需要巨量的物流保持她的活力，空间站下半球的货运码头无时无刻不在忙碌…

    “请于C12码头入港，泊位为214。调度完毕！”

    “可莉号收到，设置自动进港，速度30，角度10！入港引导器与塔台握手完毕，接管权限01！”

    西西娅一个人驾驶着这艘120型运输舰可莉号。

    按照全太阳系统一的舰船制造标准：从120型到10型，舰只越来越大，自动化水平越来越高…

    高度的自动化使得人员数量精简到了极致，无人机专业队会打理好一切，通常来说，船里人只要会打发寂寞，耐得住孤单就好。

    运输舰可莉号如同倒立的椎体，通用的运载舰体在椎体的最上部，下部是货仓。舰只的腹部，坚固的霍氏抓扣固定住了椎体货仓的大头。旁边的人员穿梭机像一只飞虫一般掠过，这运输舰俨然是一座会移动的山。

    “滴、滴、滴”

    “警报！航道侵入！”

    “警报！航道侵入！请检查数据”

    舰载电脑发出了厉声报警，西西娅看了一眼舰载雷达，屏幕上面空无一物，连忙接通了塔台：

    “塔台，我这有异常报告！”

    “可莉号电脑报告航道入侵！”

    “已共享电脑数据，我方雷达数值正常。”

    塔台人工智能回复她

    “警报！接近警报！申请管理员手动操作！”

    可莉号的舰载电脑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依旧在不停地呼唤着驾驶员。西西娅看了看操作面板，船顶部八个传感器确实有一只数据异常…

    走遍了太阳系所有A级码头的她，从来没遇见过这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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