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286、回程

    四下都是被撕裂的空间裂缝, 红发剑士抬起头，眺望前来接引他的巨大龙影, 发间蓝琉璃与白珍珠的发饰微微闪光。

    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个未来，谁也没有失去，平平安安踏着长辈为他开拓的道路成长至今, 所以对其他遭遇厄难的自己，总会心生怜爱。

    但他不是神啊, 就算是神, 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更何况他以为，就算形单影只如rider, 也只会将过去的残酷化为前进的道标。

    rider为他打通了两个世界之间的道路，他淡淡一笑, 踏入属于自己的那片光明之中。

    庭院里桃花横斜，长衣散发的仙人正挽着衣袖, 从曲水上捞起一只流觞，听到他回来的动静, 微微抬眸, 含着七星的眼瞳中自然而然沁出一点笑意。

    “回来了？”

    “嗯。”

    “怎样？”

    红发剑士深深地吸进一口气, 下一秒就丢掉了所有沉稳, 跳起来冲向尊敬的长辈。

    “七星！七星我跟你讲！那个我有那————么可爱！！！”

    “狐之助, 为我掠阵。”练红霸将那面旗帜重重立在地上，已经随着主人离开而瓦解的剑域再次张开，晨星坠入大地, 万剑争鸣！虚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如踩流云的大狐狸原地一踏，他的高速神言用掉了，却还有其他技能。一圈红光荡开，带来全体攻击力的飙升！练红霸拔剑出鞘，简直像方才saber抗衡虚的重演，但是他与saber有一些不同。

    “银时！假发！高杉！”他呼唤同伴的名字，同时自己也冲了出去，“趁现在！”

    当年从松下私塾习得的剑法，以这种形式返还给“恩师”，足够荒谬，却也足够问心无愧！

    坂田银时感到那团萤火正在他脑海中发出温暖的光，如同他第一次在乌鸦乱飞的战场上遇见那个男人，打扮像个文士，却佩着长剑，望着他的眼神温和安定。

    那个男人向他伸出了手——

    “松阳先生！！！”

    一只手臂伴随大股鲜血飞起，坂田银时看到了夕阳，看到了乌鸦，看到了那个人嘴角的笑纹；他也看到了天色昏瞑的夜晚，禅杖的冷光，和飞舞四散的闪光的断发。

    【谢谢你。】

    他的咒语被打破了，挥舞的剑变得轻盈，一缕发扑到眼前——

    纯白的。

    练红霸只开了剑域，之后全程没有动手。虚接下saber的一记宝具，尚未恢复，那具身体昔日的学生用曾经被教导的剑术回报他，挥剑之际异常坚定，大概是因为此时的松阳就在坂田银时体内，他们毫无挂碍。

    为守护什么而战，这些人是很擅长的。

    “红霸大人，需要先治疗一下吗？”狐之助很担心练红霸的伤势，“这边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我们赢了！”

    练红霸却摇头，“不见得。”

    虚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他是龙脉形成的珍贵特例，有人不让他死。

    他的猜测没错，十数架飞船开来，手持禅杖的敌人迅速将这片山崖包围。其实已经不能叫做山崖了，方才的战斗中这里的地形已经全盘崩坏，只剩一堆毫无规律的碎石。练红霸看着黑压压的潮水一样的敌人，一手扶上旗帜，耐心等待这群可怜的家伙踏进剑域。

    “我知道今天大概杀不了虚，但是……”他的虎牙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尖角，“搅局的家伙还真是讨厌。”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冲下高地，毫不畏惧敌人数量的大肆砍杀！他体内的能量因为saber的宝具赠与，刚好达到一个阀值，正急切的需要杀戮来稳固刚刚攀升的境界。

    “怪物……怪物！”

    兵溃一旦开始，就再也止不住了，红龙盘踞尸山血海之上，冷眼俯瞰下方慌乱奔逃的猎物。

    突然，练红霸眼前的画面扭曲一下，【练红霸】的尸体堆积如山，黑发的自己向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来我这边。】

    幻觉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夕阳下的战场再次回到他眼前。飞船源源不断地降落，那些畏怯的敌人凭借数量优势，终于令他感到麻烦了。

    “银时！”他牢牢阻拦着这些人，“要撤了！”

    正逢银发剑士被虚的力道击退，他余光看了一眼血流漂杵的炼狱景象，沾着血迹的白发被一阵风吹动，系在前额有些残破的长带也随之上下漂浮。

    他看着满身鲜血的虚，身后就是自己的同伴，于是他不掩骄傲地笑了。

    “虚，这里没人恐惧你，我们可以战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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