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消散的萤火

，坐在他的对面的黑月非的身躯却已经变得透明，似有似无的光点，如萤火般的向着周围散发着。

    “非...”黑月时的眼神变得复杂。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旦黑血离开你的身体，你就会消失这件事。

    闻言，黑月非摇了摇头，目光温和的轻声道：“这样就好，这样我就能赎罪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就像一个疙瘩般，卡在了他的心里很久很久。

    五年前，他明明是有机会告诉黑月时自己爷爷的计划的，只是，那一次，在家族和家人面前，他选择了前者。

    他背叛了自己最挚爱的哥哥，从那天之后，他没有一天不在煎熬的地狱中度过。

    为了赎罪，他想替黑月时背负那一切，所以在黑月时被囚后，黑月非便主动接替了他的职务，去经历他曾经站过的地方，去经历和他一样的伤痕，去赎罪...

    他成为黑月时之后的第二任「黑骑」，穿梭于地下世界，像是自虐般的对待自己，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内心中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愧疚减轻些。

    人们都称他为比黑月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疯子，他不择手段的折磨着犯人，折磨着自己，暗地中将曾经所有说过自己大哥坏话的家族长老报复了个遍，可内心的煎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去探望大哥，每次畅聊到半夜，望着那张黑眼圈严重，憔悴空洞的面孔，他的内心都像是针扎一般的疼痛。

    大哥很温柔，从不问他被抓的那天为什么他没在，也从不将怨恨怪罪到他的身上，可越是这样，黑月非的内心中便越是煎熬折磨，他多希望那个自信嚣张，总是架着脖子揉着他头发的大哥能回来，而不是这样的生分，如果能让那样的大哥回来，不管是打是骂他都愿意接受。

    可那一切终究是痴人说梦，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这就是他选择的未来，他所需要承担的代价。

    黑月非总觉得自己要为那时候的事情道歉，但又总觉得，这道歉实在太过苍白，而现在.....

    望着自己逐渐消失的身影，他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从内心中开怀的笑容。

    “对不起，大哥，为之前的一切。”

    “然后...谢谢，时。”

    他终于有资格说出来了。

    那一声“时”瞬间让黑月时追忆回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黑月非时的画面。

    娇俏可爱的黑发正太背对着太阳，笑容灿烂的朝他伸出了手。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请多指教，时！】

    那曾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见过的第一缕光，仿佛能照亮心中的黑暗般的光。

    而现在，他又要再一次失去他了。

    “非——！”黑月时的眼眶中瞬间再次飙出泪水，完全不顾身上还没恢复，在渗血的伤口，猛地向前抱去，但是......

    “悾！”最后一丝萤火在黑月时的怀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