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那就多谢杜教主,辛苦两位长老了。”
杜腾对身边的两位长老道:“老赵,老钱,你们两个就留在书院之中当先生吧。
记得多提提咱们南离教的名头,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拉一些人入伙,那你们两个功劳就大了!”
看着杜腾当着众人的面准备挖书院的墙角,孟先生也不在意,只是笑呵呵地看着。
赵姓和钱姓两位长老点点头,又对孟先生拱拱手,道:“以后还请孟先生多多指教。”
孟先生笑着拱拱手,转头对杜腾道:“杜教主这几日不妨留在此间,我好将典籍解读之后第一时间告知教主。”
杜腾连连点头答应。又看到一旁的张遂,道:“辛苦二公子跑了一趟,等事情办好,叫上老路和那些老兄弟,咱们到时候好好喝点儿。”
张遂笑着点点头道:“没问题。”
一旁的朱堪捧着《忘忧清乐集》,看得如痴如醉,时不时拍腿叫声好。
这情景让一旁冷眼旁观的左溥也有些好奇,时不时瞟他几眼。
张遂想到袖中还有一本曲谱,笑着对左溥道:“刚才在门外听到左先生的琴音,当真是绕梁三日,此时耳边还有回响。当真不凡!”
左溥怀中抱着古琴,矜持地笑了笑,道:“二公子过奖了!”
张遂从袖中掏出曲谱,放在手中拍了拍。道:“昨日将《清乐忘忧集》写完之后,又想到师门之中一位前辈收集的曲谱,干脆将其中一些写了出来,汇集成册,先生若是有兴趣,不妨拿去瞧瞧。”
满脸矜持的左溥闻言,脸上的表情保持不住了,连忙问道:“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不知公子的曲谱可有名字?”
张遂将其中几首曲子的名称说了出来,但在场众人都是一脸茫然,竟然都没有听说过。
左溥见状更是欣喜,道:“老朽在音律一道也算见识广博,但公子所说曲谱,我一首都没听过,看来这天下之大,处处都有高人啊。公子可否将曲谱借我一观,老朽必有厚报!”
张遂笑道:“我将这些乐谱汇集成册,本就是准备送给先生一观。”
说完将手中曲谱递给左溥,左溥双手接过曲谱,立马翻开阅览起来。
一旁的孟先生见状,笑看着张遂道:“你小子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张遂笑着道:“多乎哉,不多矣!”
孟先生摇摇头,表示不信。
一旁的左溥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曲谱之中,甚至连神情都有些癫狂了,根本没有在意周围众人。
只见他盘膝而坐,将古琴置于膝上,铮的一声琴音炸响,下一刻,众人眼前情景一变,仿佛来到空中。
脚下千军万马,四方狼烟涌动,急促的琴音下,脚下千军万马围困住一处高山,山巅一人,身下一匹雄壮骏马,手持一杆霸王长枪,冷眼看着山下蜂拥而至的千军万马。
本就已经高亢的琴音再次提高几度,山巅之人,一声怒吼,手持长枪跃马而下,左冲右突,无一合之将。
急促的琴音配合着脚下的场景,看得人热血沸腾。
音调在最高处戛然而止。倏尔,马上又有音调传出的,此时音调低若未闻,就如同暴风雨前的暗哑,细小微弱,却预示着危险的来临。
少顷,曲调愈加急促声调愈加大,电闪雷鸣般席卷而来,仿佛在天地之间,一人承受着来自四方的压力。身处于风暴中心,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有决一死战,奋力一搏。
众人此时仿佛已经身在战阵之中,和那些士兵一起,直面那位宛如魔神一般的身影,内心被那种无法战胜又无法逃离的恐惧和绝望占据。
至此曲声已停。
良久,一声轻咳,将众人从幻境中惊醒过来。
发出咳嗽声的是张遂,孟先生也是眼神清明,一脸笑意。
但其他人就不同了,等惊觉过来,才发现背部已经湿透。
左溥坐在原地,双目紧闭,双手食指按住琴弦,一动不动。
众人看着他,心中一丝惊惧。
庭院之中无人说话,一时安静无比。
又过了一会儿,左溥睁开眼睛,眼中的杀气和战意让一旁的人看得有些心惊。
孟先生在旁边低声喝道:“左溥兄!”
左溥身体微微一颤,眼中的情绪立马收敛住,深呼了一口气,抱起古琴站起身来。
左溥先对着众人歉意一笑,又面向着张遂行了一礼,道:“多谢二公子。”
张遂回了一礼道:“此曲在先生手中奏出,实在让我大开眼界!不愧以乐入道,当真不凡!”
左溥摇头道:“这还是公子曲谱的功劳,老朽只是将其奏出,徒有其形而无其神。真是不敢想象,若是写出此曲之人奏出,那会是何等效果!”说完一脸神往。
张遂心中暗道:“你这效果,若是谱曲之人见到,那才真的是要惊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