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挥众人的领头人。她每天在水田中间大声吆喝着,指挥着妇女们干活。她指着那一块田先插秧,那一块田后插秧;又叫男人们先耙那一块田,后耙那一块田,又安排铲秧和送秧的人工作。这使队长牛叔大大减轻了工作量,牛叔就只负责喊开工和收工,他乐得抿着嘴笑。而妇女们都很顺从四娘,她叫怎么干就怎么干,因为她的泼辣劲和怒火使人害怕;而男人们更怕四娘,四娘一喊就乖乖地服从。因为男人们知道一旦惹火她,就连男人都说不出的粗话她都毫不留情地骂出来,在这种情况下,男人们只得绕路走。
罗四呢,这时他还是因为发生深坑田的事抬不起头。他每天都默默地拉着牛去耙田,耙田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休息时一个人独自蹲在地头默默地抽烟。方南和建国见到此情景,就走过去,跟他聊天,请他谈谈过去的往事。他一谈起往事时,脸上就出现一付得意的神情,谈解放前他拿着扁担到处替人家挑行李,挑货物,走南闯北的,见识广,熟人多。他洋洋得意地说:“那时候,提起龙脚围村的罗四,谁不认得。”但当他抬头看见四娘带着妇女们走过来时,他马上就不说话,站起来熄灭了烟,到田里工作去了。
春耕大忙季节结束了。秧苗在水田里绿油油的。方南和建国就和农民们一起做水稻的中耕除草、施肥、喷农药等工作,有时候就给砖窑、灰窑供柴草,还有修整水渠、修整水塘等,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阿球忙着为生产队养鸭子。他挥动着一条长长的竹竿,赶着满水塘的鸭子。一群白色的鸭子在“鸭鸭”地叫着,有的拍着翅膀在水里飞扑着,有的在水里追逐着,伴着阿球的喝叫声。他一见方南和建国,就大声地打招呼,跟他们讲起养鸭子的趣事。他们离开后,阿球拿着两篮子鸭蛋,一篮送给罗四家,另一篮送给三嫂家。阿球说,这是他的提议,牛叔也同意,给知青的搭食户补充营养品。四娘就感叹地说:“阿球这孩子心地真好。”
夏天来了,繁忙的双夏(夏收、夏种)来临。方南和建国经受更艰苦的体力劳动考验。他们和农民们一起在赤日炎炎的田里收割稻子,把稻子割下来后用脚踏的打禾机打禾,然后挑着沉沉的稻谷到村子的晒场上。方南因为在下乡前曾经挑过砖头,有挑担子的经验,因此他挑着沉沉的稻谷担子却健步如飞;而建国挑着胆子没走几步就叫疼,只是多走几回后才慢慢适应。
割完稻子后又转入夏种。方南和建国又到田里和农民们一起插秧,这次插秧和春耕时不一样。他们在天亮时就和农民们下地插秧了,一直干到中午,就在田头吃饭。时值大暑天,烈日整日烤晒着,水田被太阳晒得发热,他们的脚被热的田水烫着,腰弯着,太阳晒着,好不容易才熬到太阳下山,天气才变得凉爽。可是在天黑时候,为了准备好明天插秧的秧苗,他们又和农民们一道到秧地里拔秧苗,人们叫“打夜秧”。打夜秧的工作一直干到夜间9点钟,人们才迈着疲乏的脚步回到村里吃饭。方南和建国算一下,他们一天工作了15个小时。
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慢慢地回到村子,却发现天上繁星满天,一轮明亮的月亮洒下银辉,使村子里如同白昼。他们踏着月色,方南轻轻哼着自己喜欢的曲子,建国吹起了口哨,两人慢慢地走着,他们感到寂静的山村和夜空如此的美,满地的月光如此的迷人,身上的疲劳好像被凉爽的山风吹走了,心里就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和慰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