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恐怕这辈子都要欠她的了,可就算是这样,她再也不会离开他,这是一个永远的承诺,她知道,违背这个誓言仍然会失去他,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最后,她们两个谁也没有主动先开口,林相依便去了消毒室,又换上一层白色的隔离服走进重症监护室。
看着他躺在病床上,黑色如羽翼般的长长睫毛伴随着平稳的呼吸轻轻地颤动着,林相依不由得安心,目光细细的描绘着他的轮廓,立即就有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滑出眼角……
寂羽,谢谢你还活着。
终于在三天后,左寂羽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林相依削瘦的脸颊,他安心的笑了笑,黑发虽有些凌乱,瞳眸却依旧黑沉不羁,嘴唇干裂地吐出沙哑的一句话:“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到你回到我身边了。”
林相依怔住了,泪水又顺着眼眶流下来,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双肩抑制不住的颤动。
唉……这段时间以来,她觉得都快把这辈子哭完了,真是的,眼泪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别哭了,傻瓜,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也没缺胳膊少腿……”此刻,他眼睛里也含了泪花,声音虚弱而沙哑,伸出手,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面颊,温柔细致像轻风微拂,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微凉的指肚摩挲林相依的皮肤,有种异常的柔情在里面。
听到这句话,林相依再也忍不住,泪水喷薄而出,抓过他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他特有的体温蔓延在自己的皮肤表层:“万一你有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没事了,都过去了。”他抚着她的头顶的发,安慰着她,看着她苍白削瘦的脸颊,抓过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唇却异常热烈而滚烫的:“你瘦了好多……”
话音刚落,一颗颗眼泪劈哩啪啦简直就像断了线珠子似得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皱了一下眉,却用最宠溺目光灼热而专注的盯着她的双眼:“怎么又哭了?”
“寂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林相依喃喃的在他耳边低语,似乎在征求。
他愣了一下,狭长的丹凤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终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吻上她的唇角……
隔着玻璃窗,克劳迪娅怔怔的望着里面的景象,眸中浮现一层浓浓的水雾,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落到剧烈颤抖的双唇间,迅速的消逝。
“奴,我想回丹麦了。”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她没有转过身体声音,声音淡淡的。
“公主……”凌奴咬了咬唇角,似乎想安慰克劳迪娅,她从来见过公主如此神伤,没想到刚开口,却被克劳迪娅打断了:“我想静一静。”
他终究不是她的……
努力过,也争取过,仍然撼动不了她在寂羽心里一丝一毫的分量,她仍然挤不进去,看着他们相拥而泣的画面,心脏瞬间就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划过。
相依和他分手的那段时间,虽然他是同意了和她订婚,可克劳迪娅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但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他同意了。
她还单纯的以为,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可以改变相依在他心中的位置,但到了后来,她发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仍然爱恋着相依,只要是有关相依的信息,虽然他表面上装的漠不关心,但那双狭长的眼眸明显写着几分心焦,甚至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终于她受不了这样的对待,哭着控诉着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他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答应生日这天陪着她,可谁想到天意弄人,却又在参鸡汤店碰到了相依。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好彻底……
她不是没有有想过“放弃”这个字眼,成全他们在一起,可他们在一起了,她又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然而,寂羽却不同,她喜欢他,喜欢的不比他喜欢相依的成分少,假如今天是他置身于危险中,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挡上去,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一个“爱”字吗?
心里就像纠结了几根杂乱的海藻,开始了天人交战的挣扎与迷茫,她必须静一静,不然再在这里看到他们,她会疯的。
没有和他们告别,克劳迪娅和凌奴独自踏上了飞回丹麦的客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当她再站在这个生她养她的故土时,心中微微叹息,百感交集。
没有通知皇室的人来接,也许她不想让自己的母后和哥哥姐姐们知道自己在中国过的并不好,说不定这样连累的不只是寂羽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