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被这么戏耍,周贤心中恼怒。
“我说啊……”
“啪”!周贤刚想开口,姑娘一巴掌拍了过来,抽在他的脸上,把他剩余的话打了回去。
周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给抽傻了,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攻击手段其目的都是为了杀伤,只有耳光例外。它并不极其严重的作用于**,却十分直观的作用于精神——关乎于侮辱。
“你想说什么?”开口的是个轻佻的女声。
“啪”,一耳光:“‘剑来’是吧?”
“啪”,一耳光:“英雄救美是吧?”
“啪”,一耳光:“锄强扶弱是吧?”
“啪”,一耳光:“行侠仗义是吧?”
“啪”,一耳光:“仗剑天涯是吧?”
“啪”,一耳光:“行走江湖是吧?”
“嗯哼…!”元宝耳朵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咳了一声,“那什么……适可而止。”
穿着祭品圣女衣裳的姑娘“切”了一声,把脚从周贤的胸口拿了下来,退后两步,从衣角上扯下一条白布,草草挽了头发,系成了个马尾辫。一边系辫子还一边嘟囔:“这一身白,晦气死了……”
周贤到此时才看清,这个把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姑娘是个什么模样。
看面相她的年龄应该跟周贤差不多,也是二十多岁,身量至少在在五尺三寸以上,在女子中属于高挑的。甲子脸,额头略宽,拱形眉,一双大杏眼,鼻子山根隆起,鼻头挺聚,嘴唇略薄,唇峰也不明显。
这是个漂亮姑娘。嗯……是个下手特别重的漂亮姑娘。不过她的年纪是否和她长相匹配,那就不得而知了。想想青要山的陈文言,都已经奔五十的人了,仍旧是十余岁的少年模样。
虽然姑娘的脚已经从他的胸口抬起来了,但周贤仍然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她已经彻底被这一连七个耳光打懵了,一时做不出什么反应。
这七个耳光全都抽在自己的左脸上,由此可见这姑娘惯用右手……不对,周贤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点混乱,这都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贤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脸了,左耳也发出了强烈的嗡鸣声,暂时听不到什么了。
“唉……”周贤长长地叹了一声,“我师父都没这么打过我。哎?不对,我小时候他好像抽过我耳光……还是没有来着?”
周贤呆愣愣地望着天,喃喃自语——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仍然没缓过神来。重点在于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
明明是在救人啊,做的是和天灵卫一样的事情……
然后周贤猛然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
一个炼神返虚的大修肯忍辱负重做祭品,那么肯定是有什么计划。或许这个邪教组织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天灵卫正在通过这种手段,打入敌人内部,甚至是找寻到在此之前被献祭的人祀祭品。
而这精心布置的一切,因为他们师兄弟两个鲁莽的行为,被彻底搅和黄了。
他早就应该想明白的,是这暴风骤雨一样的耳光,打散了他的脑浆。周贤恍惚觉得自己现在左边脑袋全是水,右边脑袋全是面,不动则已,一动满脑子浆糊。
元宝耳朵走上前,拽着周贤的胳膊,把他搀了起来,笑着说:“小道友啊,你这顿打挨得不怨。”
“呵,何止是不怨。”先前殴打周贤的女修抱着胳膊冷笑了一声,“往轻了说,这叫好心办了坏事。往重了说,他们这算是阻挠办案,居心叵测,带回京城受审都不为过。”
周贤先前被打散的一肚子火气又涌上来了,他也冷笑了一声:“若说错,我们师兄弟两个有错,你们做的就周全了?”
“你什么意思?”姑娘杏眼一瞪,看那模样似乎是想要活吞了周贤。
“天灵卫事务繁忙,什么时候管过这荒山野岭的事情。”周贤轻声说,“我们师兄弟两个从青要山一路走来,穿村过寨,也不知解决了多少起邪门的事情,收降了多少妖孽鬼怪。那时候可没见你们天灵卫在场。我只知道这种聚集在偏僻荒山里邪教的事情是你们天灵卫管的?我还以为你们只负责本司所在之地的邪祟事物呢。今日你们在这里则已,若是不在,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这些姑娘被水吞了?”
听得周贤这一番话,姑娘被气得七窍生烟,撸着袖子就要上前:“好一张利嘴,我还是下手轻了。姑奶奶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这个郭字倒过来写!”
“哎!干嘛?”元宝耳朵伸手拦了一把,“他是帝隐观的修士,跟你我是同门,你不要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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