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这样,足足过了五分钟,然后才渐渐有了议论,接下来又翁的一声,夹杂着惊呼和惶恐。
著名的沈捕头遇到了克星,迫使他丢弃功名远走他乡,这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呢?
正议论着,沈捕头挨个地看了过来。每个人,他都要瞧一瞧。有的人,他只是瞥一眼,有的人,他细细打量几眼,还有的人,他还回过头来重新审视。
李来亨显得很轻松,他不担心沈捕头会构成威胁,他倒是想看看明朝名捕的能耐到底有多高。
沈捕头的眼睛很厉害,他办案子,经常是一眼就可以判断是不是犯人,即使是锦衣卫,遇到棘手的案子有时也请他协助。他自信自己的眼睛,他相信自己能够看出杀手是谁。不过,他打算,绝对不指出谁是杀手。
他也不敢。
“贵姓?”沈铭问。
“姓薛,薛文龙。”一个三十几岁的人回答,没有一丝畏怯。
“不错。”
沈铭嘴里说,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又盯着另一个薛姓弟子看,说:“薛家不错啊,培养了一批这样的后生。不错,不错。”
整个大厅哑然无声。难道是薛家的人干的?
“沈爷,你不会是说我们干了那事吧?”薛家的头领问。他已经注意到,众人投向他们的怪异目光了。这个黑锅可不能背。
“不是,哪能呢?”沈捕头说完,微笑地朝薛家头领点点头,表示一个赞许,“你们薛家世代忠良,从薛仁贵开始,忠烈百代相传。沈某人佩服还来不及呢。”
“谢谢沈爷夸奖。”
沈铭没有过多客套,有过了几家,问了几个才艺出色的人。沈铭是惜才的,见到英雄好汉,他不由得问上几句,表示一个尊重。
“贵姓?”他对李来亨说。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李来亨。
“姓黄。”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对,西安人。祖父在北京,话嘛,南腔北调的。”
“哦?这里兵荒马乱的,又杀了人,不怕吗?”
“怕不怕在其次,有热闹看,不看未免可惜。沈捕头经常可以看到奇闻趣事,热闹看多了不觉得新奇,我倒是觉得好有味。”
“杀人你觉得有味?”
李来亨吞咽了一下,做了个怪脸,说:“是,又恐怖、又刺激,当然也可怜。”
沈铭又打量了他几眼。白面书生,眼睛虽亮,但没杀气,四肢似乎无束鸡之力,胆子不小,似乎底气不足。对,世家子弟,纨绔弟子应该是这样吧。这是沈捕头的结论。
李来亨暗暗佩服,沈铭能到这一步很不错了,没有长期磨练加上天赋,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可惜,这人的饭碗被我砸了。李来亨心想,他也惋惜这种人才。
沈铭继续前行,终于把眼睛投向了邱家。邱家人有些心虚。他们本就是众人怀疑的重点,加上现在又少了一个人,雪上加霜,心里难免怦怦直跳。
沈铭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每一个人,他似乎要看穿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他失望了,他们当中没有出众的人物。
“你们还有个人哪里去了?”沈铭每个人都看完了,只剩失踪的邱跋了。
“不……不知道。”邱家人回答。
“血!”
突然有人惊呼。祠堂正中央突然滴下来几滴血,接着更多的血往下滴。血是从祠堂的正梁上滴下来的。
慌乱了一阵,终于有人爬上去了。
“邱……邱跋!”
又一个人被杀。这回被杀的是邱家的人。
沈捕头赶紧查看了一下尸体,他明白了,今天被杀的人,伤口告诉他,这人不是昨晚杀人的人干的。昨晚杀人的人在大堂里。他不止一个人,有帮手,很厉害的帮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高!兄弟眼拙,能见的人都见了,没能看清高人的面目。沈某人今天这跟头载到了家,学艺不精,怪不得谁。佩服,佩服。各位作证,沈某人这辈子永不出山。告辞!”沈铭说完转身就走。
“嗨,沈捕头,你还没搞清是谁杀的人,怎么就走了呢?”那个白面书生黄响朝沈捕头的背影叫喊。
沈铭一愣,接着,头也没回,大踏步离开了祠堂。他带着他的人,骑上他们的快马朝西南方向奔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