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有点摸不着头脑,上次樊公子入府私会大小姐,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引发锦府的又一次轩然大波,恰恰相反的是,整个锦府都安静得反常,特别是衔珠阁,大小姐只一脸平静的吩咐她隔日到福记绸缎庄取成衣,连铜钱都没有抓一把赏她。
当然,与契约上的承诺比起来,那十几枚铜钱并不算什么,或许真的是她太敏感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有钱人家小姐,要想替自己的婚姻做主,恐怕也是一件很难启齿的事情吧!
“寻衣,过些日子就是祖母的寿辰,你去把我在玲珑坊定制的首饰取回来吧!”
大小姐什么时候在玲珑坊定制了首饰?老夫人的寿辰,据说还有一个多月呢!薰衣有些迟疑,如果是莺儿去办的,她为什么要换旁人去取?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迟疑,锦雪卉抬起眼睑看过来:“对了,还有在福记做的衣裳,你给钱掌柜捎个口信儿,就说我改主意了,不要那种嫣红色络子,换成绛紫色的……”她一边说,一边示意莺儿拿出些碎银子来:“你还记得宝月路口那个卖糕点的大娘吗?去将她担子里的几种糕点都买一些来,我忽然想吃了。”
薰衣在心底小小的盘算了一下,福记和玲珑坊虽然都在正街上,但却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而宝月路的糕点摊子,则在城南,锦府本身位于城北,她要的这几样东西,要把整个县城都转一整圈才能买回来,冷水县虽不太大,要用脚步去丈量,光是走路,一个时辰都不一定能行。
“可是,大小姐,现在已经是申时了……”这个世界的人们,娱乐活动极少,那些做小买卖、开店铺的,申时也都陆续开始关门闭店,收拾回家了,普通人家,酉时基本上就开始熄灯睡觉。
毫无征兆的,锦雪卉啪的一声摔掉手中的茶盅:“怎么,本小姐给你几日好脸子瞧,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薰衣还真的被她的反复无常吓了一跳:“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脚程太慢,赶不上办这些差事!”
“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锦雪卉站起身来,扶着莺儿的手往内室走:“办不好就别回来见我!”
她这话说得很重,甚至连多看一眼都嫌心烦的样子。
薰衣有些委屈,她还从来不知道,大小姐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看来,她真的要重新评估一下那份契约的可行性了。
见她还愣在原地,莺儿忙疾步过来,把她往门外推:“大小姐说你两句,你还犯起浑来了!”
莺儿虽说对她有些顾忌,却还从未当面给她难堪过,眼下她也这样说话,薰衣当真气恼起来,接过银子,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衔珠阁。
生气归生气,出了院子后,她慢慢的冷静下来,别的不说,就算是为了契约上的那些银子,这点小气她还是必须要忍受的,为了缩短路程,这一回,她没再偷偷摸摸的从角门出去,而是明目张胆的通报了门房,从锦府侧门直奔正街。
玲珑坊听她说是锦府的丫头,验过她带来的定制单子后,倒还当真捧出一只红漆木箱来,箱子上了锁,说是钥匙在大小姐手里,她只管把东西拿回去就行。双方交接完毕,薰衣摸出一把铜钱要替大小姐打赏,那当差的娘子却死活不接,她也只好作罢。
等她抱着木箱,赶到宝月路时,运气还算不错,那位卖糕点的大娘正准备收摊,担子里原有的近十种糕点,只余下为数不多的几块,卖相也不像早上刚拿出来那么好了,虽然不能确定大小姐会不会吃,但为了证明自己确实跑了这一趟,她还是全买下了。
可惜的是,等她赶到福记绸缎庄时,却被店门口的伙计告知,已经打烊了,除了值夜的婆子,店铺里早已空无一人,无奈之下,她只好把大小姐交代的话,一一说给那婆子,又掏出铜钱打点一番,嘱咐她一定要在次日转告钱掌柜。
等她办完这一切,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听着肚子里传来清晰的水流声,她恨不得直接把那几块糕点塞进肚子里。
带着满肚子的怨气,鬼使神差的,她竟走到了角门外。
“马六哥,快开门,我是你小衣妹子!”
才刚开口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伸手拍门,门就带着风声被人用力的拉开了。
“妹子……当……当真是……是你!”马六脸上的惊喜交加,把她看懵了。
“不是我还能有谁?……”
马六并没有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说完:“你们回……回来了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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