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疮痍,横尸遍地,偌大庭院俨然成了一方数十人的葬身之地,小业已是个泪人,泣不成声,望了望一地的尸首,她不敢多瞧一眼。顾辞舟出奇的静,见她缓步上前,四下寻觅,终于在拐角处寻到了熟悉的人,凉三醒手间提着一把刀,可这刀还不曾出鞘,就已倒下。
顾辞舟轻轻提起了刀,随手丢在了一旁,轻轻弯下了身子,搀扶起凉三醒的身子,将他搀入了堂内,娇弱的身子也不知从何处来的气力,将这虎背熊腰的凉三醒给搀进了屋子,安稳将凉三醒给扶上了藤木椅,她轻声念叨:“爹爹身前最喜这一张椅子,还有...”说罢,顾辞舟在屋中轻轻唤:“小业,九片瓜片,备茶。”
泪人小业端茶送水,顾辞舟替凉三醒斟了一杯茶,缓缓送至凉三醒的手间,轻声说道:“爹爹,用茶。”
“爹爹,用茶。”
“爹爹,你瞧瞧,瓜片,女儿记得,只泡九片。”
“怎么,水烫了么,女儿为你吹吹,稍后。”顾辞舟轻笑,宛若个听话懂事的小女儿。
“啪嗒!”
茶盏落地,徐秋忽道:“不妙!”
顾辞舟已是手取一片瓷片,直往自身的脖颈割去,“此债难还,下辈子吧。”说罢,去意已决,抬首刺去。
女子毕竟是女子,小业眼下慌张极了,两手捂住双眼,蹲坐在地,她是如何也没预料见小姐竟会了结自身的性命。好在,徐秋眼疾手快,当即青石剑鞘脱手而出,眨眼间打落了顾辞舟手中瓷片,徐秋紧随其后,不由分说的一指点在了顾辞舟眉下,赐梦一番,也没了旁的法子,只好出此下策。
徐秋将顾辞舟好生的交给了小业,沉声道:“好生照看。”忽然,楼三千有声,“小子,你瞧。”
徐秋两步出门去,顺着楼三千所指的方位瞧去,墙上留下一行小字,徐秋一字一句念出:“青山总师承青城门,蝼蚁宵小楼三千也敢作威作福?从今往后,但凡与楼三千有关之人,尽杀之。”
楼三千轻笑:“好拙劣计谋。”
“离间计。”段三郎轻声呢喃。
楼三千对自身在天池的威慑力还是有所估计的,眼下一瞧这一行字当即就可识出这是刻意留在此处的计策。“嘶...不对劲,无非是青木宗与青山宗,能做出这种嫁祸的事会是哪个宗门?”
鳖三捏着嗓子道:“喏,三千小儿,上面不是写着么。青山宗!”
“非也,青山宗还不会傻到招惹老夫,依老夫看应是青木宗的小儿嫁祸给这青山宗,借老夫只手灭了青山宗。”楼三千眯起一眼,轻轻打量。
鳖三摇摇头,鄙夷说道:“倘若青山宗早有预料楼三千你会这般想呢?”
楼三千一愣,当即没了主意,瞧向一旁的段三郎,后者不做声,显然这事并不好解,于是问一向足智多谋的徐秋:“徐秋小友,你怎么看?”
徐秋直说了两字:“厚葬。”
楼三千不解,“厚葬?”
徐秋侧身凛冽一笑:“厚葬凉府上下,厚葬青山、青木。”
好个厚葬,少年意气,横刀立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