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风这话在理,六位修士冷声:“姜伯牙,妄想入青城门,否则...”
徐秋却笑:“放心,改日必然登门拜访,不过那个时候你们几人应是瞧不见了。”
之所以这六位可安然无恙离开此地,也有很考究的。倘若桃氏一人在此,恐怕早就出手将这大言不惭的几位给抬手灭了,不过临风前辈在此,严格来说,也算是一脉之人,隶属青城门,当着临风的面儿杀了这几位委实有些不好。换而言之,临风如是,这六位道德败坏的修士简直是有如青城门的颜面,倘若眼下只有临风一人在此,恐怕也会将这六位斩杀于此,也是瞧桃氏前辈在此,故而不动手。看似古怪,既然两位都要杀这六位,为何又是谁也不动手,直叫这六位安然回青城门?其实这才是人之常情,诟病与把柄这事说重不重,说浅也不浅,可不留下把柄与诟病才是最合适的,并不是说桃氏前辈与临风之间只是虚假道义,而是修行之人向来如此,未雨绸缪。
徐秋将青石剑鞘别回了腰间,先是远远的与桃氏与临风再拜谢一番,遂是纵身落地,落在了小业与顾辞舟身前,将顾辞舟与小业给搀扶起身,低声问了一句:“如何,惊吓否?”
腥风血雨后的温柔一问,但凡是个女子都难招架的住,顾辞舟轻轻摇头,与徐秋对视一眼,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忽然低下头:“没事。倒是你...”
小业是个实实在在的姑娘,类似与顾辞舟这番闭月羞花她整不出,当即出言,“徐秋道友,好厉害哩,方才可真是将我与小姐给吓坏了。”说罢,小业一搂云袖,露出了青红一片的藕臂,声道:“喏,你瞧,小姐情急之下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臂,你瞧瞧,回头一定要好生的烤个三条鱼给我吃吃,滋补一番。”
徐秋轻笑:“给你烤十斤!”
小业:“安!”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
徐秋陡然怅然一句,仰头高呼:“青天白日,我姜伯牙明了,满腹经纶又有何用,到头来依旧是黄土一撮,不过是黄粱一梦。如今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过是将心中所想给作曲出口而已,为何这六位却要杀我?莫非,天池当真无我姜某人容身之地?”
桃氏轻言:“他明白,他明白,他真的明白了,这个世道本就如此,艳艳人生,难有活过二十载,唯独那些庸庸无为之人安享年华。姜伯牙,你一腔热血无人可解,既然给不了这个偌大的天池一抹惊艳,那便不要给了,打今日起,我桃某人斗胆,赐你一瓣赤红桃花,从今往后,天池任何一人都不可碰你分毫,九天十地任你行!”
徐秋欠身:“谢!”
桃氏妇人移步徐秋身前,竟直接一指点在了徐秋眉心,眉头大惊,声道:“姜伯牙小友,可曾与我桃氏之人接触过?”
徐秋忙道:“不曾。”
“难道阁下天生流韵体?”
徐秋不解:“何为流韵体?”
桃氏轻轻摇头,“瞧你根骨又不似流韵体,体内血液也并非是我桃氏一脉,可为何这赤红花瓣直入眉心,而你却安然无恙?”
徐秋佯不知:“那该怎样?”
临风有言:“寻常人暴毙,修行之人熬上九九八十一日。”
徐秋惊呼:“熬?”
桃氏此间摆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必姜伯牙小友与我桃花庵也是有缘。”
徐秋欠身:“在下浪荡惯了,临风前辈应知晓,如似我等这般文人,看山便是山,看水就是水,一日无山水便是辗转难眠,姜某人还是继续做我这个浪荡子罢。”
“另,多谢桃氏前辈重赐,倘若此生有缘行至桃花庵,定会叩门拜谢三日。”
临风拉过徐秋:“老夫身南九百里青水宗之中,门内也有一位小友与你相差无几,满腹经纶,曾也是凭一人之力,盖住了三宗修士辉芒,想必你二人相见定是有趣极了。”
姜伯牙轻笑,他怎不知晓临风前辈所言之人正是徐秋,也就是自己,于是来了兴致,刻意说道:“青水宗,可是徐秋?”
临风陡然倒撤一步,惊疑问道:“姜小友,认得徐秋?”
徐秋云淡风轻,“何止是认得,一年之前曾在弄云楼之中与之吃酒三百坛,吟诗作曲三百首,我与徐秋乃是一见如故呐。”
“临风前辈,来日方长,定会登门拜访!”
说罢,徐秋一指天幕,“江山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山前道别,你我山后再重逢!此行有两位女子,已是一个日夜不曾歇息,其父有令,我需安然携回。”
徐秋道别桃氏妇人与临风前辈,腰间青石剑鞘陡出,领了三人往灵璧小镇去了,远在天幕之时间,徐秋停步,往回齐齐拜谢足足一息,他知晓桃氏前辈与临风前辈定是在后瞧着。
桃氏妇人轻声与一旁临风说道:“此子,不简单。”
临风思索一番:“不知为何,临风总觉此子好似认得我,又好似曾在何处遇见过这姜伯牙。此间再想起,姜伯牙与我青水宗之中那一位少年颇是相似。”
桃氏轻笑:“天下英雄如出一辙,多半少年崭露头角,不足为奇。”
他明白,他明白,他给不起这天池明媚春日,于是他转身向山里走去,做个游历山水的逍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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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三千与段三郎以及玄鳖隐在暗处,此间也急忙追赶而上。正瞧山水的顾辞舟与小业忽瞧见楼三千两人一鳖之后,身子一惊,险些掉落青石剑鞘,楼三千眼疾手快,急忙意欲将这两位姑娘给揽住,可徐秋却是不许,回身一记探云手将两位姑娘给稳住身形,狠狠地瞧了一眼楼三千:“兔子且不吃窝边草。”
楼三千会意:“孤儿,你这童子还有脸了?”
徐秋不与这俗人多言半句。
楼三千眨眼就不乐意,声道:“方才若不是老子出手将你鹅毛扇中的木简给安抚住,你今日能走的这般潇洒?”
徐秋听了楼三千这么一句之后才想起这么一出,的确古怪,旧故湖下的姜阿仙究竟交给他的什么木简,按照姜阿仙来说,这一枚三朵桃花木简起码也沉寂了数百年,可方才却是呼之欲出,若不是楼三千出手,恐怕不好交代。
徐秋这一步棋叫步步为营,桃影奴究竟是何来头,如今还不知晓,且眼下不论徐秋知晓了些什么都无济于事,修为摆在这里,楼三千估摸着也不会帮自己。
天池偌大,死了一位徐秋又能引起什么风浪。
鳖三轻笑:“桃花庵,本尊曾有所耳闻,是个极其护短的地方,既然浦南江村那位姑娘是桃姓,定是无碍,放心好了。不过,眼下那位少了年纪的妇女在你眉心种下了一瓣桃花,如此甚好呐,你小子还当真是气运之体呐,眼下天池又多了一条保命的手段。”
徐秋不解:“有何用?”
鳖三嬉笑,“倒是天池之中惹到了甚麻烦,你就将这赤红一瓣给显出,就说你是桃花庵的女婿,寻常人不敢动你分毫。”
小业出声:“小鳖,你在胡说甚,徐秋道友,早有心上人!”
鳖三哈哈大笑:“小小丫头,胡言乱语,你怎知本尊所说的姑娘就不是徐秋倾慕的那一位姑娘?”
小业嘟囔嘴,没了下文。
段三郎依旧有些不解气,“退一步,越想越气,老夫这就前去拦截那六位宵小,将这六位给宰了,竟敢当着段某人的面欺负徐秋,不可不杀。”
楼三前轻轻抠脚,一抹段三郎的脸颊,惭愧道:“贤弟,贤弟呐,如今你也算是半个无量中人,早该摒弃青城门的旧规矩见解了,你瞧徐秋此子面相,是个善辈么?”
徐秋轻笑:“我徐某人自然是善辈,不过也要瞧对面是个什么德行的人,若说这六人,那我徐秋定然不是善辈。”
说罢,徐秋指间轻轻“啪嗒”一声,“天地三清术,死。”
一缕青烟出袖,直往西山而去。
段三郎一愣,“何时种下因果?”
徐秋欣笑:“当我这两百剑白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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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疾掠过六人,闷闷不乐,一言不发。
一人陡然止步,“不可,此子必杀,若是不杀,我心不安呐。”
“不错,倘若此子真寻到了青城门,你我六人谁可幸免?撇开宗门问罪不谈,从今往后,再难见花外一面。”
“花外是小事,怕的正是稀罕她的那位姐姐,若是知晓了我等背地做了这事,恐怕一剑直挑了我等命门。”
“不如...”
“不如,我等疾去灵璧小镇,将这一家老小给杀了,斩草除根。”
正说此话小儿,陡然没了动静,两手横空,纹丝不动,空余瞪大似铜铃的双眼,支支吾吾:“这...”
一命呜呼。
身死不过神识散。
遂是,西山掉落三教修士,足足掉落了六位。
一人一坑,互不挨挤。
天地三清术,岂是儿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