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做了一件好事,他托人送来了一大袋白土。
但这种白土和寒洲之前看过的刷墙壁的白土不同,她试了一下,这种土越活越起劲儿,粘性很大,这应该就是高岭土。
他在三川郡领兵,还想着她的事,这让她非常感动。他想问问来人,在哪里找到的这白土,老邓说送东西的是个驿丞,送完了就走了。但要找他呢,也还是找得到的,只是要费些周折。
这本来不是稀奇东西,只是在这咸阳周边见不着,按说陕西是产高岭土的大省,只是具体产在哪里,她说不清,印象中榆林这个地方是有的,以前电脑上老有这种广告,但在这个时代榆林叫什么,这就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一大袋东西,试验可以做了。只是要节省着用。
傍晚去老爷子书房抄录的时候,老爷子看完她抄的东西,点点头,却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
老爷子却没有马上张口,想了一会才说:“李由,人不在,心却回来了。这还怎么带兵打仗?”
寒洲一窘,这话怎么接?她也没作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是给他们父子做了顿饺子。
李斯心里也有些无奈。这小寒心不在男人身上,最近才开始打扮了,可那也是她那个店里店员都穿的衣服,并没有为谁去刻意收拾。他这个傻儿子,回来几天,不知怎么的就念念不忘了。来封家信除了问家人平安,就是让老邓帮他做事情。
李斯看着有些无措的小寒,不由得叹息一声,花一样的年龄,就该找个人好好地嫁掉,要不,在这大街上、在这大院里出来进去,还不知要害了多少男人?家找不到,也不能把自己的青春耽误了啊!
“小寒啊,”李斯有些语重心长,“到了年龄就该考虑婚配的事情,赚钱的事情可以交给男人。”
小寒偏头咬了咬嘴唇,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老人家关心她,她是知道的,但是感情的事最伤人,怎敢轻易去碰呢?
想起扶苏灸烈的眼神,她摆摆头,想把这些恼人的东西从脑中驱赶出去。
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李斯还在看着她,眼神慈和。他真的对她挺好的。寒洲感激地对老人笑笑:“先生,我这人很笨的,不敢碰感情的事,又不想随便把自己嫁掉。目前这样就挺好的。再说,我还想回家呢。父母亲的年龄和您也差不多,回不去,他们也……”
说到这里竟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个好孩子!”李斯轻声安慰了一句,也是无奈得很。
寒洲笑笑,很快调整自己:“不说这些事情了,能交给上天的就交给上天。我只管好眼前的事。过些日子会有重大突破,您等着瞧好吧。如果您不嫌相府钱多,我会帮您赚很多很多的钱。”
李斯被她气得一乐,什么时候都想着赚钱,真是个财迷!
天还没有大亮,寒洲从牲口棚牵出马来,准备到渭河南边去溜溜。她夜间不添草,就赶早让“老陈”好好吃一顿。
眼前忽然站了个人,把寒洲吓了一跳。这么早,院子里倒是有些仆人要早起,但那人似乎有些不寻常,虽然天色暗,也有些雾气,看不清面容,但从那人站的姿势能感觉到一丝明显的敌意。这是个女人。
那人不说话,等她走近。
寒洲有些提防,把马拉住了,站在原地,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那人看她不动,犹豫了一下,近前走了几步。寒洲能看清对方的穿戴了,这不是仆妇的打扮,这么早还穿得这么整齐,看来是准备了很久。
她大约三十岁左右吧,寒洲有些估摸不准。
“你就是小寒?”对方开口,语气有些不屑。
寒洲点头行礼,这毕竟是在李家,她的身份只能如此。且看她要干什么吧。
“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匠人!”对方刻薄地说。
寒洲也不说话,这个时代的许多主子都这么说家奴的,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她不说话,对方更生气。照她估计,对方应该求饶赔不是,然后才敢战战兢兢问清楚原因。再不就是一头磕在地下,哇哇地哭。怎么眼前这个下贱之人样子平静,手里抓的缰绳自始至终都没放下,好像等她说完了,马上就走的样子?
“你以为老爷子对你好,小少爷喜欢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错了,你再得宠,也是个家奴,我把你打死了,扔在井里都没人会出来吱一声。等李由赶回来,恐怕你的身体都沤烂了,看看他还爱得起来不?他今后想起你一定会吐……”
说了这么些,寒洲慢慢明白了,这人应该是李由的老婆或老婆之一,他的事情她搞不清,也从来没操过这个心。
“您是大秦的公主吗?对不起,我不明白您说什么。”寒洲尽量让自己礼貌,能不得罪人还是不得罪人。这李斯的儿子们娶的都是皇室的女子,想来眼前这盛气凌人的就是其中一位了。
“哼,不是都夸你聪明吗?我儿子天天夸你,又会做这个,又会做那个,呸!不过是个贱奴!”
寒洲把头扭向一边,仿佛能躲开她那个“呸”。这个“呸”字让她对皇室的教育深深失望,这太不符合身份了。
“看看,贱人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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