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太细节的东西,我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那女孩在重伤之后,徒步走了两公里,到公安局的时候,血都快流干了。她报完案,没忘记提醒警察,说她没有家人,手术同意书,请警察帮她签字。”
“后来呢?”
“后来下了病危通知书,公安局还是联系到了她的家人。”
黄衍沉默,他摁在报纸上的手指微微泛白。
“老爷子当时看完这篇报道,感叹了良久。说她是个烈女,生命力顽强。”
“她给我说的时候,倒是轻描淡写。怪不得,秦月那时要逼迫她转学。”
“可惜了,现在没有那篇报道。”林维峻摊了摊手。
“当时去的应该是秦月。”
“不是的。”林维峻摇了摇头。
“说是,她的姐姐。”
夜半,中龙武馆宿舍。
黄衍把任缘从许艺的宿舍内叫了出来,他拉着人,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黄衍将椅子抽出,将人推坐到椅子上,自己坐到床边,望向她。
“林维峻说,他看过一篇报纸。”
“嗯。”
“你,徒步走了两公里,全身是血,去公安局报案。”
“嗯。”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忘记了。”任缘抬起眼眸,看向黄衍。
“任缘,你的血都流干了,你都能活下来。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黄衍说着,眼眶又红了一些。
任缘浅浅吐出一口气来,她抬手,揉了揉黄衍的眉心,然后手掌落在他的侧脸上。
“你的思路,还是那么清奇。”
“疼吗?”
“不疼。”任缘勾了勾嘴角,语气平静。
“黄衍,现在这样,很好。”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在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说。”
“不想说。”
“由着我带你去儿童乐园?”
“嗯。”
“你还和我坐了小火车。”
“嗯。”
“那你还在旋转木马上笑得那么开心?”
“嗯。”少女抬起双手,捧起黄衍的脸颊,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
“三十多岁,佝在南瓜车里,很有趣。”
“老婆。”黄衍的双手覆在少女的手背上,眼里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嗯。”
“重新面对这些痛苦,你又是何必。”
任缘望着黄衍的眼睛,她的眼眸清澈,眼底的笑意真实。
“我其实,很开心。”
“那篇报道说,上一次,来医院的人,是你姐姐。”
“是。”
“秦月呢?”
“也在的。”
“你哪里来的姐姐?”
“是姜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