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用手上的纸巾往上轻轻沾了沾。这会,那纸巾已经染红了大半。
黄衍“噌”的一下爬起来,握住女人的左手手腕,眉头紧皱,有些严厉的开口:“你……你。”
他愣是支吾了半天没说出其他话来,他迅速将女人扯到沙发边坐下,两只手拉住蟹钳的两边,将钳子小心的取了下来。
接着他又站起来,走到电视机下面的柜子边,取出一个小药箱,拿出棉签纱布和碘伏,两步坐回了沙发上。
黄衍用棉签小心的将女人虎口处的血渍沾干净,又取出新的棉签沾着碘伏给女人涂抹。最后,他将纱布叠好,摁在她的虎口处,待血凝固,他终于抬起头来,向女人看去。
“疼吗?”他问道。
“疼。”女人面容平静。
“疼,为什么不叫我?”
“准备叫的,我取不下来。”
“那么疼,为什么不叫出声?”黄衍看着女人的面容,有些心疼。这种级别的疼痛,他应该早就哭天喊地了。
女人皱了皱眉,她平静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疑惑。
“需要……需要叫出来吗?”她问道。
黄衍看着女人,也无比的疑惑。他的眉头蹙起,端详了女人半晌。
“你小时候,摔跤了,划破手了,难道不会哭叫吗?”他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不会。”
“为……”黄衍止住了话头,他的心脏钝痛,眼神也变得幽深。
他知道为什么了,他不该问。
因为也许,没有人会在意她疼不疼,甚至没有人会管她哭或是不哭。
他很清楚,他之所以养成怕疼又爱哭的习惯,是因为只要他哭,不论是衍妈还是老黄,还有家里的一众亲人,他们都会围过来,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哄自己开心。不论多少次,衍妈都会耐心的陪着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至他又开心起来。
想到这里,他的鼻子没来由一酸,眼泪不自觉的淌了出来。
被黄衍一直握着左手的任缘抬了抬眼,然后她更疑惑了。她看着黄衍淌下的眼泪,眼神里满是不解和莫名。她伸出右手,轻轻抹了抹黄衍的眼角。
“小缘。”黄衍扶住女人的肩膀,猩红的眼睛望着她,语气认真:“疼,不仅要告诉我,还要叫的,你要叫我,你要说:哎哟,好疼。”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只要叫,我就会马上知道。我知道了,就不那么疼了。”黄衍郑重的说道,然后他看着任缘,眼里满是认真:“来,你叫一遍。”
任缘皱了皱眉,她轻轻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半晌,她偏过头去,指了指橱柜边。
“螃……螃蟹。”她说:“你那螃蟹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