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暖还寒。
“好啊金赖子,你又来哄骗我家小姐,我今儿可算是逮着你了,你给我等着,今儿我非打死你不可……”黑暗中,小丫鬟愤怒的抄起木棍,便往来人身上打去。
“哎哎哎,你瞎嚷嚷什么呢,是你家小姐让我来的……嘶~”棍棒打在男子身上,疼的他直吸凉气。
他侧着头看向追上来的小丫鬟,一边捂着屁股溜着墙边躲来躲去,一边又偷偷的朝着昏暗的破屋子里望去。
“我听你在这放狗屁,我家小姐什么身份,会看上你?呸……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个儿,尖嘴猴腮绿豆眼儿的,看我不打死你……”小丫鬟手下发狠,嘴巴也不饶人,可见没少见过这种事儿。
男人被堵的没法子了,只好一股脑的向破屋里冲去。他边跑边嚎着:“江洛,江洛,快让这贱人停手,我要被打死了……”
砰~的一声,原本就只剩一根木棍简单支撑着的破门,被他推的应声倒地。
屋子里的霉味与土气掺杂在一起,很是呛人。
江洛是被这一声吓醒的。
她猛的坐起身,身上的破棉被随着她的动作,瞬间滑落到腰间。初春的夜晚,凉意四起。
直到她被冻的浑身哆嗦了起来,她那双迷离中又略带些清冷的双眸,这才慢慢聚焦,清醒了过来。
她环顾四周。眼前熟悉的破屋,耳边熟悉的人声,鼻腔里熟悉的霉味……
她这是……死了?
江洛沉溺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借着昏暗的烛光,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不是她的手。
确切的说,这不是她嫁做他人妇之后的手。嫁给林文后的那双手,实在是太难看了,她记忆尤深。
或许是太冷了,她又赶忙将手缩进了破被里,在被子底下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嘶~好疼。”
江洛疼的抽了一口凉气。
她忍着疼痛,再次抬头将整个屋子看了一遍,最后才将视线停留在,门口站着的二人身上。
知道冷。
知道疼。
熟悉的屋子。
熟悉的人……
所以?她死了……她又活了?
她又回到了十四岁那年,被接回国公府的前一天晚上了?
“江洛,爷跟你说话你听到没?你快告诉她是你让我来的,什么玩意儿……瞧她给爷打的,打残了爷,十个她都赔不起!”门口的金赖子见她看过来,骂骂咧咧的说道。
她顺着男人的手,看向了门边的小丫鬟。
是忍冬。
“小姐,奴婢……”接下来的话她未曾说出口,只乖顺的垂下头,握着木棍的手也跟着慢慢的放了下去。
说出来也没用,这金雷是庄子上管事的儿子,混的很,可耐不住他爹是国公夫人的面前的红人。
所以,他在这庄子上向来横行霸道惯了。还总是哄骗她家小姐,说是能为她家小姐向府里求情,把小姐带回国公府。
呸,信他个鬼嘞。
可她家小姐好可怜,总是被金雷这个无赖哄骗。幸亏她有把子大力气,这才没让小姐吃了亏。
江洛双眸通红的注视着忍冬,心里一阵酸痛。
若老天爷长眼,真的让她重活了,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忍冬,还有忠于她的那些人……
她看着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如此乖顺的忍冬,心绪翻涌。
此时,屋子里的情景与前世一模一样。
前世,金雷专门挑她回府的头一天晚上爬墙,嚷嚷的人尽皆知。
第二天一大早,又掐着点,在国公府派来接她的马车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惹得众人误会。
而那时的她呢?她正被自己将要回到国公府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里。
殊不知,这才是她一生悲惨的开端。
前世她回到国公府不久,便有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说她与庄子上管事儿的儿子有染,说她私德有亏,不堪为配。
那时继母秦氏搂着她,温柔的哄道:“洛儿,府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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