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他便递给我一张字画,云:乃是前朝吴玄所画,他不懂画,乃是明珠蒙尘。打开一看,一座孤石写意孤绝,难以言说的气势扑面而来。他又说,此画与大人有缘,送与大人。还未等我拒绝,他已告辞离去。
我有些愣神,这是什么情况?
黑全看出我的疑惑,笑道:“大人,这些地方官是听说了您的威名,特地来巴结您来了。”
我无奈的道:“我有什么威名,需要巴结?”
“大人现在的名声可不简单,大人不信请看,后边还会有人拜访大人。”
正闲说间黑及来报税课使齐大人来访。我讶异地看了黑全一眼,心想这税课使掌管一地税务,我既然参与了器造司的生意似乎也不能不见,便让黑及领着进来,我与齐大人友好商谈了一些税务问题,齐大人对于器造司的生意缴税可使用官办税率缴税,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临走时还又送了我一块美玉。
我怔怔看着桌上的画卷和玉,对黑全道:“你说我这是不是收受贿赂?”
“大人,这天下哪有不受的官吏。就是我和黑及这般无品的护卫,也有许多人送的。不然就我们那点俸银养活自己都不够。”
我闻言苦笑,不说这里,就是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小小的建筑工地都从上到下到处存在着这种收受送礼关系。感慨间又来报,商会会长吕员外来访,就是那日为吴家之事来此的那个华服中年人。
至此,不断有威天大大小小的官吏、士绅来访,仿佛约好了似的,简直目不暇接,连黑全也讶异起来,声名何时这么人尽皆知了,竟然引动各方官吏。我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见,尬聊烦都烦死了,只能委托黑全将那些不要紧的小官吏、名气不显的士绅好言客气打发走。
至夜间,看着满屋的珠光宝气,简直难以置信。虽然心里如隔世一般厌烦应酬,可是被人恭维尊敬是真的爽透心里。不过在黑全的提醒下稍稍冷静了一下,自己挑了几样漂亮好看的东西,其他的分为两部分,让黑全他们交给公主和李公公。我自己带着挑的东西回到贵芳院,向所有人都分发了一件,也不在乎热脸见冷脸。
秦寒看我高兴,笑着调侃我:“怎么?要娶媳妇了这么高兴。”
“什么啊。没那回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秦寒面容一肃:“这是别人送的吧。”
“你又看出来了?”
秦寒表情一讶,仿佛对我说的话很惊奇:“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你要小心了。”
“哪里不对?”我是真的想听听她怎么说。
秦寒摇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在此数日,虽然从你们只言片语有所推测,但现在事情到底发展成个什么样子,我却没有一个精确的把握,所以很难确切推断。”她灵慧的眸子盯着我。
我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多说,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要返回房间。
“你可知为何魏家成了如今这种情况?”秦寒突然道。
“为何?”我停下脚步。
秦寒眉头微拧,似在思索:“朱雀有两只军队人数最多,也战力最强,一支是北军由皇子掌控,一支便是这里。所以,我猜测,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功高震主。有人曾劝告过魏大将军不要与朝中官员来往密切,不要亲近皇储,他不听。甚至还……”说着她厌烦地摇摇头,“为何鸾羽军数百年仍然被历代皇族不信任,也许问题也恰恰在此。一个外人掌控军队,恐怕令黄帝寝食难安吧。也确实如此,只要魏大将军愿意,不说其他,最少这千里西域便轻松姓魏了。”秦寒摇头苦笑。
“此次魏大将军遇刺,朝廷只派了一个身份尴尬的公主和莫名其妙的太监,态度暧昧难明,仿佛在这里等着结果,也许黄帝既怕威天失守,同时也在期盼着什么。”秦寒眼神深邃。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心脏咚咚直跳,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悄无声息的弥漫。
“没什么,也许只是我的牢骚。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秦寒说罢返回了屋内深处。
我缓步回屋,思绪混乱,一天的好心情瞬间被拉回焦虑的常态。“吃吃吃……”忽然传到耳边的声音让我惊喜,江潇潇竟然会说字了,外界的一切瞬间被我抛诸脑后,兴奋地扑了过去:“吃,吃什么?潇潇,你要吃什么?”
“吃吃吃……”“啊呜”一口她咬住了我的胳膊,我抚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歉意,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如果我能多与她相处些时间,也许她已经可以说出简单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