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去问问看,我记得衙门南边有家醒易斋,老板挺公道,你去看看。”我也不确定,“二三百不行的话,一百多也行,少于一百就拿回来,你尽管价格往高了抬,他肯定也得还价不是?”
“公子说的可是吴家办的那个,吴家做生意倒也公道。那我就听公子吩咐去那里看看。”苏二接过匕首鞘,回鞘后包裹进一块麻布里,收进怀中。
“你说的吴家可是吴未福的吴家?”
“公子认识吴老爷?”苏二惊喜的问。
我苦笑一声:“不认识,听闻。”
“吴老爷可是个好人,做生意公道信义,从来不欺行霸市,不压榨小商小贩,还时常周济我们,连我过年时都得了份红钱。”
“红钱?”
“是啊,吴老爷搞了个什么商会,大家伙只要参与的年终都有分红。”
“商会?那你们不会还有什么义务吧?”
“也就是统一物价,统一调配之类,有钱大家一起赚,赔了一起陪,也防止有人恶意抬价争夺市场,自从有了商会,原先市场、集市上经常争得你死我活的,现在有条理多了,大家也赚钱。要不是胡人又要打来了,商事几乎停了,我也遇不到公子。”苏二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直到苏大娘赶他,他才揣着怀里的匕首出了门。
我对苏大娘嘱咐了声帮我照看殷梦慈,便出了门,沿着小街往外走,王伯正在自家小店门口抽旱烟,看见我,打了声招呼,一路到了东门,门口仍然围了一大片人,城门守卫比起昨日也多了十数人,看来苏二说的没错。
“梦慈,梦慈?”我试探地推开个门缝小声喊道。
屋内光线不足,稍显黑暗,久久才传来冰冷的呵责:“你若再直呼我名,就算违反教誉,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梦慈,我……”
“噔”一声,半截筷子插在我耳边,几乎穿透木门,若是打在我脑袋上,恐怕也会穿透,我心中既恐且涩,正待说话,表明心意,哪怕立时就死也罢。
“公子,公子……”苏二急促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让我有些恼怒,轻轻关好殷梦慈的房门,和苏二来到墙根,苏大娘出来帮我们搬了两把凳子。
苏二从进门到坐下一直紧紧抱着肚子,呼吸不均,明明天凉却满头大汗:“公子,我去了醒易斋……”
“怎么?当了多少?”我皱眉问他,看他身上轻松,不会没几两吧。
“没当……没当了……”
“没当,你咋咋呼呼干啥?怎么他们不想出价?”我心想,不可能啊,就以这匕首做工,锋利程度,怎么也值点。
“不,不,不是。”他气还没喘匀,“我刚开始没说价,只说是位公子缺钱用,当着玩玩。”
“你到精明。”我闻言一笑。
“我把东西递给柜上,您猜怎么着?”
“快说,别拖拖拉拉吊人胃口。”我轻斥道。
“是是是。”苏二抹了把汗,“柜上的活计拿不准,又找来钱掌柜,钱掌柜看了又看,问我真是公子的东西,不是黑货?我当然说是位贵公子的。钱老板沉吟了下伸了二个数,您猜多少?”
“两百?”
“两千!”
“哦两千啊,还不错。谢谢苏大娘。”我心想还行啊,那文远还可以,手里接过苏大娘递来的茶水。
“两千啊公子,两千!”苏二比划着手,直到苏大娘轻推了下他,他才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大嫂,公子怎么能喝这种茶,苏才呢,让他去汇源街老冯那买点好茶。”
“阿才在夫子那还没回来,你小声点,别咋咋呼呼的在公子面前。”苏大娘轻声斥责。
苏二嘿嘿笑了一下:“又去读书了?也没见读个名堂来,不如跟我跑个买卖,最不济也可和三弟讨个差事当个兵啥的。”
“你懂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阿才记性不错,夫子都说他有人上之资质。以后等他中了秀才,当了官,不比你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高贵,不比你哥你弟他们安全?”苏大娘道。
“苏大娘说的好,就是经商、当兵,想挣大钱当将军也得读书,试问你说的钱掌柜、吴老板哪个不是熟读商典书籍,更不说那些名将,也是饱读兵书之人。”我赞同道。
“多谢公子替我说话。他们啊,就是太愚,多读点书,也不至于……”苏大娘话音一顿,“公子,我帮你添点茶吧。”轻轻夺过茶杯向厨房走去。
“你这大嫂倒是有些见识。”我看着苏大娘的背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