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具长号同时奏响,迎接草原新的王者,功勋卓越的王者,他们宰杀牛羊举行着祭天的仪式,一派志得意满,一派庄严肃穆。我作为“异族”无法融入进去,对于这里,我只有触景生情的回忆,突然,熟悉的中原语言把我从迷蒙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汝等欲令吾领属来降,吾甚幸之,吾三十而士,有五士郎,三载患罪,贬于威天,心长戚戚,落落不得,苟延残喘。当世之时,世家勾连,倾轧陷害,上奢下糜,何其腐朽。今汗国威临,吾幸至哉。然吾无才无能,岂能失德,岂能失勇,岂能失血,渺然残躯,谓以报国。尔等蛮夷,欲我朱雀之土,岂敢欲我朱雀之士,岂敢欲我朱雀之人,妄想,谬想。”
“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叫喊的就是这个意思。
“……罪臣无能,痛失边土,只一死徒谢天下。尔等夷民,妄想吾等曲服,实乃可笑。吾朱雀人才汇聚,必于吾身后宰杀尔等,割首悬城,负今日之恨。吾上承皇恩,下载万民,愧于天下,只许一片丹心负之,皇上,臣罪矣……汝等,可速来,颅在此恭候。”梁汝昌拢起散发,露出青紫的面容,微胖的身躯不再佝偻,颜色不复曾见的谄媚作态,身姿虽孤,藐睨万军。
一把大刀劈断艳阳,一股鲜血冲天而起,一颗头颅无畏天地。
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我动容于梁汝昌的精神,困惑于他的坚守,难以想象生命与名誉于他意味什么。
我本想尽快去了解我关心的那些人的消息,却又一次莫名的被簇拥上了观天台,观天台的亭阁已不复从前的精美宏伟,听闻守将以死守卫,最终阁毁人亡,死于坚守。我看着曾经的那个令人伤心恐惧的位置,难已莫名。
“这威天终于归于我手了。”末惠台上远望,无限得意,“这阁重新修起来,我听说将军府有不少木材,可以取来用用。”
“尊大汗旨意。”且儿泊是末惠的心腹吗?此时也在这里。
我握住江潇潇的手,现在只有她能给我些温暖,江潇潇脉脉的看着我,另一只手从未放下剑柄。
“你个贱民能滚吗?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熏于昭神经质般的地冲我骂道。
我对她真一丝好感也无了,我也不想呆在这里,我也不想和她计较,我确实想离开这让我压抑的地方。
“小昭此言差矣,青兰与我有恩,也算我汗国一功臣,这小小的观天台就是为他准备的。”我不懂他究竟想说什么,不过在我还没理解明白他的意思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台上,他也是我想见的人之一。
“参见大汗。”吴未福抚胸一礼道。
“原来是你啊,请不要多礼。”末惠平和的说道。接着他们用着族语交谈着,面容平淡,很难看出具体的喜怒哀乐情绪,只是让人觉得诡异。我很奇怪吴未福竟然认识末惠,看起来还有交情,不然一个商人能有这般平静?同样,末惠的平静也令人诧异。
一个使者过来通报消息,末惠与吴未福都笑了一下,交谈不再继续,末惠回头看看我们对周围的人说,表情愉悦而快意:“你们招待好我们的贵客。我去看看我们亲爱的同胞巴图,他领兵过来说是我们的族人,说来此次大捷,还有他一份助力。”巴图?他不是域西总督吗?“哈哈,还有那帮人,真是有趣的同胞啊。”末惠招呼一声,使者侍卫们簇拥而下。
我不顾疑惑,见吴未福跟着要走忙呼喊住他:“吴伯父,请留步!”吴未福疑惑的回头看我:“你是?”
“是我呀,吴用!”我自然的道,他茫然的表情突然让我明白他从未见过我。
“吴用?”身侧传来熏于昭的低语,她又想利用这个词吗?
“爹爹可见过青兄?”且儿泊上前疑惑地询问。却让我更加震惊和疑惑,且儿泊在叫吴未福爹爹?我没听错吧?
“从未见过这位公子。”吴未福道。且儿泊疑惑的看回来。
我勉强笑道:“我以前见过吴伯父几面,可能我离得远,伯父未能看到。”
“哦,难道是以前做生意时打过交道?不知青公子和吴某做过什么生意?”
“……不记得了。”我随意的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且儿泊,你的中原姓名不会是叫吴曳海吧?”
“青兄如何知晓?”且儿泊或者说吴曳海有些奇怪,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我不由心里苦笑,原来一直以来我就没离开过吴家,不管这些了,我还是问问我想知道的吧:“吴伯父,可有两位小姐?”
“确实曾有,公子如何知晓?”
“听闻,听闻。”我一想他的话又是一愣,“为何伯父说曾有?”我心脏砰砰直跳,难道消息没传出去,吉呼甲骗了我?还是顾雨词没把消息传出去,没有看懂我的信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