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烟或者细细把玩这件古董了,因为主人的名字叫弗罗斯特·加图索。
此时他静静地站在深色的加绒窗帘前,多少次想要抬手拨打桌上的红头座机,亦或是抓住那个鼻烟壶,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
“帕西。”他喊了一声。
三秒钟过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轻盈又富有节奏美,就像小提琴手在演出前试音。
“进来。”
话音刚落,加图索家族的战争机器,平时总是担任家主秘书的帕西·加图索推门进来,金色的长发下是异色双瞳。
“弗罗斯特先生,有什么事情吗?”他平时就像一只波斯猫,恭敬又有礼貌,只有在日本曾展示出暴力的一面。
“帕西,帮我给庞贝家主拨打一个电话。”弗罗斯特用赞赏的语气说。
这位代理家主因为失去肉身导致记忆也有可能被窥探,在加图索家族已经失势,跟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平日那些阿谀奉承的族人、提拔的手下全部躲着他走,只有帕西仍是少数对他忠心耿耿的人。
帕西缓步走到桌前,拿起红头座机的话筒,拨通了那个哪怕死亡也不会忘记的号码。
“是帕西吗?是我亲爱的弟弟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对吧?”
接通后竟然是庞贝主动开口,精准地预测了事情的经过。他的声音轻快明了,还掺杂着女人的娇笑与香槟杯的清脆碰撞,不难想象正是在某个酒吧放纵。
“是我,弗罗斯特。”
话筒就静静地躺在文件上,帕西将电话拨通后缓缓离开了这间办公室,还不忘贴心地摁下免提键。
“亲爱的弟弟,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我们一个星期前通过电话,当时你正在和国际著名影星吃晚餐,说了两分钟你就挂断了。”弗罗斯特面无表情地纠正,“如果你的记忆力因为上了年纪出现问题,我建议你吃一点保养品。”
“弟弟你竟然知道她是国际著名影星?你好像开窍了!”庞贝大声说,“看来你变成这样不全是坏处,好好享受为时不长的退休生活吧!”
“我很讨厌这种生活,给我的工作带来了困扰。”弗罗斯特叹了一口气,“我变成这个样子,很难处理家族的事业。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提供准确的消息给我?”
这个准确的情报是指世界树的枝干遗落地点。
在校董会结束后,弗罗斯特第一时间向家族汇报了这个情况,那些‘老人们’似乎早就预知到了这一幕,用最快的速度跟那位炼金术士求和。
对方同意了,可加图索家族迄今为止没有提供准确的消息。
他已经受够了这个身体状态,在这期间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求助于效力于家族的炼金术士、名声享誉海内外的炼金术大师,但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表明这是从未听说过的奇迹,他们全部无能为力。
甚至还有人打算去卡塞尔学院拜师,气得弗罗斯特差点魂飞魄散。
“大概还需要几天。”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加图索家族当代家主听起来正在喝某种起泡酒,导致声音有些含糊:
“弟弟你也知道,我们家已经得罪了那位炼金术士。如果不把情报提供的准确一些,万一他无功而返,岂不是要找所有姓加图索的算账?我还没活够呢!”
“哦,不对,我亲爱的儿子恺撒应该没问题,他在卡塞尔学院读书,听说跟那位老师相处得不错。”
庞贝总是这样不着调。
“哥哥!我需要一个准确的时间!”他加重了语气。
如果条件不是不允许,弗罗斯特现在绝对是拍着桌子大喊。
事实上他上次被庞贝挂了电话后就气得拍了桌子,结果左臂遇到重物短暂地消散,那一瞬间弗罗斯特尝到了粉碎性骨骼的滋味,加图索家族的驻地每一次都弥漫着他撕心裂肺的呐喊。
“你知道家族业务因为我的状态损失了多少钱吗?足足三亿美金!这还不算那些耽搁的待办事项,我们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我说弟弟你别突然大喊,吓我一跳。”庞贝的声音降低,显然是把话筒移开了耳边。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慢斯条理地说:“你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家里没有你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想开一点。”
“等等!”轻佻的声音忽然凝重,“你要是死了,那些老家伙不会把家族业务重新抛给我吧?”
“你说呢?”弗罗斯特皱眉。
“你放心,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保证能给你准确的答复,让你从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恢复过来。”
庞贝的正经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由于没办法主动挂断电话,弗罗斯特能够清楚地听到哥哥的呼喊声:
“服务生,给我一杯加冰的马天尼,加冰,摇一摇,不要搅拌……”
弗罗斯特·加图索觉得自己的呼吸不畅,心脏病要发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