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和鸳鸯蝴蝶正在慢慢试着扶她起来,只是不敢动作太大,桑宁也懵懵地问着:“我怎么躺地上了……?”
“你刚刚突然就倒下去了,可吓了我一跳――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可要早点说别自己闷着啊!”
华玉龙一脸关切的问着,桑宁还真好好的感觉了一下才说:“我没事,没有哪儿不舒服……医生不是才来给我看过的吗,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那‘她’已经关进空间里了?没什么问题吧?”
华玉龙也是不想这边出什么岔子,桑宁晕倒的时机还真是让人挺担忧的。
桑宁的精神力探入珍珠里,感觉到她好好的关在里面也感到放松了些,“她在呢,已经关好了。”
华玉龙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拍拍站稳的桑宁,“也是我太心急了,你身体才刚好一点呢,就让你做这么费心神的事。”
毕竟桑宁前两天才差点连五脏六腑都给自己吐出来,东西也吃不下闹到不得不看医生,又是第一次使用珍珠这种比较难的材料制造空间,确认过人已经在空间里关禁好华玉龙也就没有多想,不知打哪儿拿出一条带着镂空铂金笼子吊坠的项链,打开笼子把珍珠放进去,“来,做个纪念~”
桑宁愕然地接过那条项链,这种东西交给她保管好吗?以前收过鬼怪的玻璃珠都是交给华先生处理的啊!有人会拿一条关着食人鬼的项链去戴吗?
华玉龙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似的又拍拍她,“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桑宁点头准备回房间,路过华玉盏的房间时停了停――华玉龙做的这件事,既没通知华玉盏也没瞒着他,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华玉盏不会不知道,这大概也是从一大早他就没有出过房间的原因。
虽然对于这一点华玉龙的观点是他近期荷尔蒙紊乱需要一个人待着静静心。
――他就这么想要视而不见吗?
桑宁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悲哀,莫名得让人都不知道这份悲哀是为了谁,她只想见到华老师,好像见到了才能平复心里的难过。
伸出去想要敲门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却放到了把手上,轻轻打开房门――
华玉盏闭目躺在懒人椅上,即使在乍寒的初冬他身上也只穿着一件丝绒衬衣,优美的线条勾勒着他修长柔韧的身姿,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在他身上,让他的置身之地看起来格外的温暖,令人向往。
桑宁悄悄走过去,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了他。
但华玉盏怎么可能有人靠近也一无所觉呢,从有人不请自来悄悄开门时他就已经觉察到了,不过在华公馆里又有谁能悄悄进他的房间呢?他压根没打算防备,只在人进屋之后才稍稍感到意外竟然不是预料中的华玉龙而是桑宁。
瞧她做贼似的放轻了脚步一点点靠近,他也就干脆闭着眼睛没有睁开。毕竟桑宁会主动溜进他的房间这种事还挺难得的。
感觉着她一点点靠近,就像在黑夜里用红外线看着一个小小的热源,即使知道这个这个热度并不是真的也让人内心小小的悸动。
他天生就是像蛇一样的低温动物,虽然不比蛇那么冷血,但对活物的体温还是很敏感的,这让他不由得怀念起桑宁真正身体的温度,怀念那种小小却暖暖的触感,不像现在这让人兴趣缺缺的木壳子,然而他还偏偏对着这木壳子也可耻的发情了。
这一点对于华玉盏来说大概足够每一次想起来都恼羞成怒地闹一阵子别扭了。
才只一晃神的功夫桑宁已经来到身边,他压下嘴角想要勾起的笑意等着看桑宁是想要恶作剧吓他一跳把他喊起来还是就只是偷窥,他想应该是后者吧,这丫头应该还没有前者的胆子,不过能踏进他的房间已经算是个不错的进步,看来华玉龙建议还是有那么点作用的……
感觉到桑宁的脸就在上方,他也不指望桑宁真有胆子做什么,正打算突然睁开眼把她拉向自己,桑宁却突然低下头来,热热软软的感觉落在唇上,华玉盏蓦地睁开眼――
给他十个脑容量的想象力他也不会相信桑宁会做什么,可是近在眼前的桑宁的脸摆在那里,他在一瞬间的惊愕之后忍住了没有动。是该闭上眼继续装睡还是就这样逮住她?
桑宁的唇那么软,他甚至不愿意浪费此刻的时间去多想其他的事,就只是由着她浅浅流连了片刻就离开――
他没有闭上眼,等着看桑宁被发现之后惊慌失措的样子,然而却只看到她黑漆漆的眼中满眼欲泣却又没有哭,一时间反而是他愣住了。
“桑宁?出什么事了?”
他拉着桑宁以防她随时跑开,但她似乎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只是问他:“华老师,你不会有一天丢下我吧?”
桑宁的反常让他的心微微悬起来,立刻就回应她:“不会,我答应过你这一次绝对不会丢下你。”
“你答应过?”
“我答应过。”
“可是我不记得。”
华玉盏把她拉得更近一些,“那我就再答应你一次,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他几乎把桑宁圈在怀里仰头看着她,细长的瞳孔里浮着一层淡而温柔的银色,“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桑宁想要笑一笑,只是掩不住脸上的难过,她拉过华玉盏的手把那条项链放在他手心里,“她在这里,我想交给华老师比较好。”
华玉盏看着铂金镂空雕花小笼子里的珍珠就隐约明白这是什么,他知道华玉龙有这个打算,只是不想过问。
此刻他的眉头皱了皱,身为监护人的过度保护欲又发作起来,“他让你去动手?”
他那副口气,大概下一刻就要去找华玉龙算账了――
桑宁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急忙说:“也该我来做的,这里只有我能使用空间了,不能什么都等别人做好……”
但是桑宁的反常显然跟这件事有关吧,让她去收服那些从桑园里逃出来的鬼怪是一回事,但收服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天,还是曾经跟她属于同一的个灵魂的……他知道桑宁心软,他怕她虽然下得去手,心里却过不去。
桑宁微微垂着眼不去直视他的目光,“华老师,我只是想问……就这样把她永远的关禁起来,你不会难过吗?”
华玉盏对这个问题只是目光平静的的回答:“她不是你,也不是月见,为什么难过?”
――她的心里为什么隐隐的在痛呢?华老师说的没错,她不是她,也不是月见,那只是别人的事,一个不得不处理的食人鬼,可是为什么,会感同身受似的难过呢?就好像,那个被抛弃了的人是她。
人形会馆里调集了目前所有的大师级能工巧匠,终于在又两天后给曲小路制作好了一只假手。有可以球形关节外面套着一层塑脂,看起来竟然跟他的另一只手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活动上还是只能靠人为掰动,但这对曲小路来说用来掩饰断手已经完全不成问题。
所以他当天就回到华公馆,还带着景晨――现在的景偃一起。
这两个人都是华玉盏不怎么待见的,在管家开门迎人时他就干脆眼不见为净的闪人了。桑宁在看见“景偃”时虽然自己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下,随即才迎上去,“小路!景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