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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虽然去世了好几年,但是这并不是我的禁忌话题。”夏风侧着头,明亮的瞳仁在宛若凝聚了夜色的深沉。
“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她记得夏风说过病逝这个词,但是一个如此富有才情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殒,让她觉得可惜。
“胃癌,三年前走的。”夏风说的很轻很淡。
“我能知道你母亲的名字吗?”
“夏倾岚。”
“很美的名字。”百里琦玥感叹一句,然后又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是随母姓?”
问完以后,她都忍不住自嘲一句,夏风都说了他从小和夏倾岚相依为命,不跟着母亲姓,还能跟着谁呢?
“嗯,姓夏,我觉得不错。”
“你父亲呢?”故事里的女人,有着柔静与才情,而往往同一个故事里,这样的女人,都有着一个或许风流,或许无情的男人。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哪怕是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我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小时候,母亲说,父亲在我未出生以前便死了,我也一直这么相信着。后来她生命里最后的那一年,那个男人又回来了,忽然出现。度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本来我是想将他赶走的,他既然已经在我们的生命里消失了那么多年,又何必在出现呢?”
夏风说完,轻轻的自嘲一笑,笑声很淡,如此不是夜色太安静,百里琦玥相信自己一定听不见。
“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再出现的必要。只是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子,看着那双沉静无波的眼神深处,掩藏的一丝眷念,我没有赶走那个男人。哪怕是自己再不甘愿,我也不能剥夺母亲最后的幸福。”
“他是做什么的,为何会消失这么久,既然他已经出现了,那为何你母亲走后,又消失了?”
哪怕是自己的问题显得太多,哪怕是作为一个纯粹的路人,她的问题经过超出正常范围太多,但她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从知道夏风的旅店是他妈妈亲手设计的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女子和上一世的自己,好像。她或许没有她沉静如水的气质,但是却有着相似的人生态度。
她常常在想,如果没有那一场车祸,如果不知道卫弦译那一次对庞家的计划,如果一切都还是一年多以前的模样,她的心是不是会随着那份没有温度的爱情,渐渐死去。然后在某一个日子里,消失,离开卫弦译的世界。
其实,如果卫弦译如今不是一个劲的缠着自己,不管自己到哪里,他总是会出现,或多或少的现身,哪怕是自己不来,也会用别的方法证明自己的存在。她想,哪怕是在知道了当初的事情是误会以后,她还是会选择渐渐的离开卫弦译。
有一些人,就像是罂粟花,远远的看着,也许还好,但是一旦靠近,就会舍不得离开,万劫不复。
在百里琦玥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以后,夏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在夜色里,朦朦胧胧的显出一点儿轮廓的山峰。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惊讶?”
百里琦玥摇摇头:“如果我是你,估计也不会想起了解。”
“都说小孩子才会闹脾气,大了就会隐忍。可是面对他的时候,我发现,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去勉强自己,没有办法去接受他。他忽然出现,然后与我沉默的相处了一年,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想过询问。之后母亲去世,在一场安静的葬礼之后,他也就消失了。”
“他离开没有任何交代吗?”
夏风摇摇头,双手交叉又放开:“或许他只是像他当年离开母亲一样,忽然就消失了而已。”
“你没有找过他吗?”
“找他又能做什么呢?找回来以后,我们继续过沉默的,见面不交流的生活?我的性子随了母亲,喜欢闲散自在,无拘无束。而他的性子,冷入骨髓,母亲说过,他的执拗和偏激,根深蒂固。这样的父亲,就算他留下来,最后不是赶他走,就是我离开。百里,你知道吗,也许有一点我是遗传了他,就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冷血。”
“这一点我可不太赞同,我觉得你给人的感觉,挺温暖的。”
“可是,从小到大,我从未想过他。仿佛他不存在就是不存在,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父亲,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名词,不带有丝毫感情与色彩。”
“其实,那只是因为你的生命里,他从未出现过,所以就是一个陌生人,并不是你冷血。”百里琦玥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夏风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们在做什么?”卫弦译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正好看见百里琦玥的手放到夏风肩膀上,原本在里面听见百里琦玥正在和一个男人谈话的声音,就不太好的脸色,此时更是宛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奏,黑压压的一片,“你怎么在这里?”
阁楼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他不过是进去整理了一下,就听见百里琦玥在外面和人闲聊,声音还是一个男的,顿时心里有些不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不爽的理由,所以忍着不说。
等到东西整理完了出来,竟然看见他的琦玥将手搁到了别的男人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心一意想要给她轻松自由,想要给她最好的,担心她排斥自己,担心她反感自己,担心她还在埋怨自己,所以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的周全周到。可是现在倒好,自己牵她的手都要小心翼翼地,她却直接放到了别人的身上!
------题外话------
卫boss醋坛子打翻了,吼吼,夏小风童鞋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