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吴金良瞧着叶家大门都被围住,“你们都瞎瞧啥热闹,都闲的慌,快散开!”人群见里正吴金良板着脸赶紧散开。吴金良瞧见叶婉馨怀里的宏儿,叹口气,又大步跨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瞧见人,听见东厢里有人说话,他赶紧往东厢里去。
吴金良见屋里像遭了贼,衣裳家具乱的不像样子,自个妹子和俩娘们围住敏娘面面相觑,刘翠莲正趴在敏娘身旁焦急的拉着她的手,“敏娘妹子,你醒醒呀,别吓嫂子。”
就走近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难不成这人已经死了?吴金良蹲下身子又用手去探她鼻息,还有气,惊恐的心才安定下来。他吩咐自个妹子,“英子,别傻站着了,快去外面叫几个男人过来!”吴金良刚走到叶家门外就听说钟大夫没请来,而且敏娘母子伤势严重,片刻不能耽搁,瞧这情形只能把人送镇上医馆。
“另外你再去你大彪哥家瞧他家牛车在不在,在的话,让他快些赶过来!这么重的伤要赶快往镇上医馆送。”吴金良也怕敏娘母子出事,他好歹是村里的里正,真出了人命他不光面上不好看,再说给林家的人也不好交代。
“哥,我今儿吃罢饭见过大彪哥的,今儿不是大集日,他在家呢,我让他把牛车赶过来。”英子瞧着哥哥面色难看,心里也害怕敏娘嫂子真出大事,说完就跑出屋子去外面叫人。
不一会来了三四个年轻男子,吴金良吩咐他们把门板取下,铺了被褥把敏娘放到门板上先抬到大门外面。
吴金良交代好就大步出了东厢来到堂屋,瞧着虚掩的屋门,吴金良上前把门踹开,瞅见周氏端坐在小木桌旁做针线。吴金良迈进门槛冷冷一笑,“周氏,你好毒的心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做活计。你这蛇蝎心肠的妇人,宏儿可是你的嫡亲孙子,你竟然有杀人之心,我活了四十多年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没有人性的人。如果他们母子中一个有个好歹,你就等着蹲大牢吧!”话说罢他一脚踢翻了小木桌,转身出了堂屋。
周氏原本就强装镇定,被吴金良的举动惊得从木椅上滑下来,惊恐的瞪着小眼睛瞅着吴金良的背影老嘴嗫嗫着。
大彪赶着牛车来到,几人慌忙把敏娘抬上牛车,叶婉馨垂着头呆愣愣的抱着宏儿坐在旁边。吴金良望望车上这可怜的一家子,心想这人都伤成这样了没银子可怎么好,吴金良又匆忙回家取了二两银子。拐回来没瞧见刘翠莲,就又回到叶家院子,瞧见刘翠莲正在院子里高声大骂,“周氏,该死的刁婆子!你造的孽,也不怕雷劈了你!”
“还有杨红英你这黑了心肝的毒辣娘们,敏娘妹子和宏儿有个闪失,你就等着林家弯的人来活剥了你!”
“大发家的,快走吧,救人要紧!”吴金良催促着刘翠莲。
刘翠莲想到敏娘和宏儿的伤,才愤愤的住了嘴,跟着吴金良来到门外。瞅见江儿急切的围在牛车后面,她又叮嘱江儿,“你爹回来告诉他,我去镇上医馆今儿就不回来了。”
大彪赶着牛车往镇上去,里正吴金良和大彪坐在牛车前面,刘翠莲挤在牛车后面,瞅着敏娘被糟蹋的不像个人样了,在心里把周氏婆媳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一遍。
坐在前面紧紧抱着宏儿的叶婉馨,泪眼朦胧的瞧瞧宏儿又望向睡在门板上的娘。她暗恨自个愚蠢,明知那俩人渣不会善罢甘休,却把性子绵软的娘独自留在家中,还害的宏儿也被打成这个样子。她吸吸鼻子又把耳朵贴在宏儿的胸口听听,还好宏儿的小心脏有规律的砰砰跳着。
从花溪到青田镇牛车走了一个时辰,在牛车颠簸中,叶婉馨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大彪直接把他们拉到和春堂。
到了医馆门外,刘翠莲先下车接着宏儿,抬腿就往医馆里面跑,满脸的焦急和紧张,她望着医馆里的人,大声叫着,“沈大夫呢?沈大夫在哪儿?快来救人呀!”
医馆的小伙计见伤者严重,赶紧让她把宏儿放在医馆的诊台上,正在捡药的沈大夫抬头瞧见刘翠莲焦急害怕的样子,忙从药柜前面过来给宏儿查看。
叶婉馨和吴金良、大彪把敏娘抬进医馆里面,小伙计惊诧着瞪大眼睛,“咋还有一个?”
沈大夫转身瞅眼敏娘,“小杰带他们把人抬到后面小屋,再把你师公叫过去。”
小杰把他们带到医馆后院的小房里,吩咐她们把敏娘放到医馆的小床上,就自个走出去叫人了。
叶婉馨瞧见屋里有水,就拿帕子沾水给娘擦擦脸上的血污。瞧着娘一动不动的躺着,叶婉馨午时还在嫌弃娘懦弱遇事只会退让,因她的一时疏忽大意,却让娘和宏儿遭了无妄之灾。这些日子娘对自己悉心照顾,她也不是草木,怎会无动于衷。这一切的惊变让她心里愧疚的无以复加。如果娘和宏儿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该怎么办,无力的放下手中的帕子,陷进深深的痛悔和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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