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贤王对江大公子这么宝贝,也该知道江公子身上的伤不可能是贤王打的。
那那些伤是怎么来了?还有谁人敢伤被贤王那般爱重的江大公子?用脚指头想想就能知道了。
这位江大人糊涂至此,平日里还不知道偏心成什么样儿呢!
如今江夫人做下的事情败露,倒是想起来让江公子给点儿情分了,晚了!
想到这里,牛县令暗自摇了摇头,歇下了和江正初打个招呼的想法,直接便转身走了。
糊涂成这样,家中事都一团乱,就算最后案子查出来那江夫人是无辜的,这刑部侍郎的位子,只怕也与江大人无缘了。
江正初如今已经焦头烂额,自然注意不到牛县令没和自己打招呼就走了的小事,只是面色仓惶的在下人的搀扶下回了府邸,连傅雪榕就这么被狼狈地押送回府里都没有注意。
不过就算他注意到了估计也不会阻止,他现在已经恨毒了傅雪榕,哪里还会管她丢不丢人!
一家人就这么狼狈又难堪地一路走回了江府。
江正初腿疼得厉害,实在是撑不住了,正要让人去喊个大夫过来看看,魏府的魏博文又来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魏博文是听说了江信回府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还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只是才刚问出口,他就发现了江正初的不对劲,又皱了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正初顿了顿,这样的丑闻,实在是难以启齿。
好在也不用他多说什么,王府的人还在呢,他们自然是不介意多宣传宣传这件事儿的,见魏博文感兴趣,便走上前笑眯眯地道:
“魏公子还是别多问了,让江大人好生休息休息吧,毕竟他这一天过得估计还没缓过神来呢。”
江正初:“……”我这一天过成这样究竟是谁害的?你们还好意思说!
然而,王府的手下随他们主子,都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哪里会顾及江正初的心情,直接忽略了他便秘般的表情,意味深长地对着魏博文道:
“魏公子想知道什么就问属下吧,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博文:“……”这是哪里来的嚣张下人,主子面前插话,还懂不懂规矩?!
哦,贤王府的,那没事儿了……没事儿就怪了!
贤王府的护卫为什么会在江府,还一副代江正初做主的样子?!
魏博文抹了把脸,纵使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
等他听着这没上没下的王府护卫将来龙去脉说完之后,魏博文就再也待不下去了,看也没看江正初一眼便匆匆离开。
开玩笑,看贤王这架势,都恨不得要把江府给拆了,怎么可能还跟他们合作。
而且眼下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那傅雪榕毕竟是四殿下侧妃的生母。
若是最后真的查清楚她下毒计把丈夫的嫡子害成了哑巴,那侧妃势必也要受牵连,说不定还会连累殿下……
想到这里,魏博文立时匆匆地朝四皇子的方向走去。
贤王那个疯子做什么都不计后果,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捅到圣上面前了,他必须提前和殿下通个气儿,让殿下早做准备。
*
就在魏府和皇子府都被江府的事情弄得不得安宁之时,已经抱着自家伴读回家的谢泽,这会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来给江信看伤的许大夫。
许大夫被盯得后背发毛,快速地给江信把完了脉,又掀开衣服看了看对方的伤,在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更加不善之时立刻放下了衣服,转过身恭敬地道:
“王爷,江公子所受只是皮外伤,只需清理伤口后敷些外伤药,多休息一段时日便会痊愈了。”
至于敷什么外伤药,谢泽常年在外打仗,想必王府里的伤药肯定比他能拿出来的好得多。
谢泽闻言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他还记得上辈子,一到阴天雨天,阿信的腿痛得甚至都无法行走。
“当然不会。”许大夫有些无奈,心道王爷对这位江公子未免也太紧张了,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道:“只有伤及筋骨才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江公子运气好,并未伤到骨头和内脏,只要好生休养就没事了。”
说着,许大夫便给江信盖好了被子,微低着头识趣地道:“那王爷尽快给公子处理伤口,老夫便告退了。”
若是换做别人家,这处理伤口的事自是由他或者自己的学徒上的,可看贤王这架势,若是他这么提出来,估计就不是走出来,而是被人抬着出门了。
偏偏许大夫的学徒还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跟着许大夫出了门还有些疑惑地道:“师父,您怎么让王爷给那位公子上药啊?万一那王爷一个不高兴,以为您偷懒没有用心给江公子看病可怎么好?”
那贤王殿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要是生气之下,让人把他们师徒俩抓起来关进大牢里就惨了。
许大夫看着自家的毛头小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放心吧,王爷常年行军打仗,对包扎伤口定然十分在行,不会不高兴的。”相反,要是他们执意留下来给江公子敷药,才会惹王爷生气嘞。
“话是这么说,可王爷那么金贵的人……”
“你呀,以后除了医术,还是多学学怎么察言观色吧。”
*
许大夫师徒俩的对话,谢泽没心情去计较,他这会儿正让人端了热水来准备给江信清洗伤口。
江信虽然因为先前的事情情绪有些低落,可见谢泽要亲自动手,连忙拦了拦:“殿,殿下,让阿贵,帮我就行。”
谢泽面无表情地看向正端着热水站在一旁的阿贵。
无辜被迁怒的阿贵:“……”
谢泽接过水盆放到床头柜上,随后语气淡淡地道:“方才我们回来的时候惊动了不少人,我让阿贵去盯着外面的风声,免得有人浑水摸鱼,趁机造谣。”
“对对对!”阿贵连忙立正站好,一本正经地道:“奴才这就去外面看着,不让别人胡说八道!”
话音刚落,便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儿。
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