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是的1
接过如锦递来的焚香,轻雲跪在桌边的蒲团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接着亲手将焚香插*进桌上的香灰坛中,又缓步走到画像前,凝望着那女子,轻声道:“如锦,你家小姐仙逝多久呢?”
“三十多年了。”如锦低沉的声音明显中透着思念和悲痛。
“你家小姐是怎么仙逝的?”
这一句话深深触动了如锦的心弦,忽而面对灵位重重跪在蒲团上,低声地悲恸哭泣,听得人肝肠寸断。
良久之后,如锦才止住了哭泣,哽咽着将自家小姐短暂的一生告诉了轻雲,说到自家小姐遇害的经过更是悲愤怨怼,甚至咬牙切齿,那模样仿佛要将那贼人生吞活剥一般。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吧。”虽然如锦掩饰得很好,可轻雲依然敏锐听出了她言语中隐藏的意图,不禁眉头紧蹙,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暗芒。
如锦还想说什么,但见轻雲似乎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只得生生将满腹话语咽下,缓缓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一眼轻雲傲然清绝的背影,垂首离开了小屋并关闭房门。
深深凝望着图中的女子,轻雲喃喃低语道:“如锦想借我的手除掉那个人,你也希望如此么?”
退出小屋的如锦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悲痛之色,反而是入骨的怨恨和阴戾,眼睛里闪着得意和算计。
“你为何要这样做?”
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顿时吓了如锦一跳,转身,看到伫立在书房门口的中年男子,不由脸色一沉,咬牙道:“他该死1
男子叹息一声:“他悲痛了这么多年,也悔恨了这么多年,你又何必如此心存执念?”
“悲痛悔恨有什么用?能让夫人活过来么?”如锦瞳眸戾沉,眼底压抑多年的火山风暴仿佛一下子溢出海面,浑身迸发出森寒噬骨的戾气:“还有小姐,可怜小姐才刚刚出生一个多月就。。。。。。如果不是他,夫人不会惨死!如果不是他,小姐也不会至今生死不明!你说,他是不是该死?可惜,这么多年我都杀不了他,不能给夫人和小姐报仇,是我无能,我对不起夫人和小姐1
想到温柔贤惠却无辜惨死的夫人,还有乖巧可爱的小姐,男子眸光一暗,依然俊秀的脸上布满了悲凉:“你怎么就能笃定那位姑娘可以替夫人和小姐报仇?”
“直觉1眼见男子一脸怀疑,如锦低声神秘道:“难道你没觉得这位姑娘跟夫人很神似么?”
“你的意思是。。。。。。”
“我第一眼看到这位姑娘就觉得莫名亲切,尤其是她气质淡雅清华,面对如此境遇依然淡定从容,看到她,我总象是看到夫人一样,最重要的是,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老爷带到别院来的人,足见她跟老爷关系非同一般,我敢肯定,她绝非是寻常之人。”
“即便如此,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别忘了,他可是武功高强。”
“你想得太简单了,既然这位姑娘不是寻常之人,那么她的身份必定不凡,才能养成她这样淡定从容的气势,背后自然也就有着强大的势力,想必她自有办法杀了他1如锦清秀脸上一片狠戾:“就算是最后这位姑娘杀不了他,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么?”
男子略微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不过你还是要谨慎些,以免他觉出端倪,到时候后果可想而知。”
“纵使他觉出端倪又如何?他能杀了我么?”如锦明显的有恃无恐。
眼见如锦沉*迷于即将为夫人和小姐报仇的兴奋中,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屋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轻雲,漆黑瞳眸里慢慢浮上一层氤氲,好似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深邃而神秘,微扬唇角噙着一抹讳莫如深的冷笑。
夜已三更,如墨苍穹里一轮皎洁圆月高高悬挂,偌大的别院里只有几盏烛火摇曳,与夜空中圆月和闪烁的几点疏星相映成辉。
取过衣架上的外衣,轻雲看了一眼软榻上呼吸均匀而安眠的如锦,轻手轻脚走出房间,遥望着天上的明月,心头泛起愁思,阵阵轻拂的夜风中忽然飘来浓烈的酒香,醇厚而辛辣,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