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三日时间如白驹过隙。
风麓山知晓风婉柔受刑一事后对她失望至极,没想到平日里看着乖巧谦柔的小女儿,竟做出嫉妒亲姐,栽赃陷害之事。
一气之下,风麓山禁了她的足,只吩咐她好好养伤,日后少出门,少往宫里去。
风水清这几日心情大好,一是见不到风婉柔那招嫌身影整日整日在眼前晃,二来泫宸魈这魔王最近似乎也安分不少。
这样就对了!终于可有闲余时间好好想想,如何对付泫宸安那狗男人。
就在风水清与小甜甜在意识内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复仇大计之时,春枣推了门踩着小碎步急匆匆禀报:“小姐,冬苹她招了!”
自皇宫回来后,风水清已对冬苹审问一次,这丫头倒来了些硬气,愣是不承认偷了陈姨娘的项链与她的血镯。
反正她时间多得是,也不想动皮肉大刑,那咱们就慢慢儿耗。
如今虽时值晚夏,照样酷热难耐,风水清日日吹着冰轮、食冰酪也依旧觉得燥热。
果然,食水一减,每日正午将炭盆烧得顶旺,往她跟前儿一搁。
冬苹还真就沉不住气了,原来也是个外硬内软的烂骨头。
下人推开门后,一股酸臭发酵的恶劣气味直扑面门,惹得风水清马上用帕子抵住鼻孔。
“三小姐……”冬苹见来人身着一身缥碧色蜀锦对襟宽袖裙,与屋内潮热濡闷的环境对比鲜明,忙连滚带爬地直起身子,向前拱了拱,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三小姐,奴婢不该骗您的……是陈姨娘让我这样做的……三小姐,您饶了奴婢吧……呜呜呜……”
风水清瞧着冬苹卑微又布满汗泥之渍的嘴脸,不屑又失望。
春枣与冬苹,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打小被风府买来伺候自己。
风水清同情她们身世,自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都与她们分享。
春枣心眼儿实,是个可依靠信任的。
可这冬苹……
风水清自认从未偏过心,到底是哪里让她生出怨气要同外人对付自己?
见小姐不讲话,冬苹继续哭诉:“陈姨娘说让我假意偷了她项链,栽赃你院里的夏樱,好将兰汀阁的老人儿一个一个替换出去……还给了我三两银子……奴婢……奴婢一时糊涂啊!小姐您原谅奴婢吧……”
“三两银子?”风水清不怒反笑,“你我十几年的情分,抵不过那三两银子?!”
“三小姐……”冬苹哭声愈渐强烈,“奴婢知道您这些年待我好,可奴婢也想赎身啊……也想过些自由生活啊……求您原谅奴婢吧……”
风水清嗤之以鼻:“这些话你同我讲,我可以直接放你出府,给你三百两银子都可以!你跟我这么多年,难道我就那么不讲理?”
冬苹此时肠子都快悔青,跟着三小姐这些年,她深知风水清是个心地善良的主子,可偏偏就是有点蠢笨,脑子不好使。因而,她服侍小姐时,心里总带着些不甘,与鄙夷。
如今也不知为何,小姐竟像换了个人般爽脆、机智又狠戾,再瞒恐会失了性命,索性先保住自己。
思于此,冬苹沉了沉心缓缓开口:“三小姐……其实是四小姐她……”
“风婉柔?”风水清眉心紧紧皱在一起,“这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去年奴婢收拾您很久未戴的首饰时,起了……起了心,偷拿了几套,被四小姐发现……所以从那时起,四小姐便一直让奴婢关注您的一举一动,每月给我五两银子,还威胁我若讲出去,就到您与老爷那告发我……此事也是她教给陈姨娘的……而且,每次您去桐语书院奴婢都会去她那通风报信……她再偷偷告诉老爷……”
“哈哈哈哈哈……”
风水清眼眶红着大笑起来,冬苹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声吓得浑身发抖,只觉阴森又寒浸。
原来,风婉柔早就在算计我了!
难怪我院里任何动静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难怪前世她与泫宸安勾搭在一起我毫不知情!
原来身边有条毒蛇,一直盘踞在暗处吐着信子!
风水清豁然开朗,有些想不通的细节也在此刻顿然通明。
等等,还有一事!
“那天你戴了血镯后,看到了什么?为何那般惶恐?”
闻言,冬苹仿佛又在眼前看到那日的血腥场景,哆哆嗦嗦老实作答:
“奴婢戴上后,先是看到个无眼无四肢裹在草席内的女尸,她身边浮着团金光灿灿的雾。之后,奴婢又见到一身着红衣的男子,看着有些像九皇子殿下……他身边站着个浑身漆黑、青面獠牙的恶魔,举起双手朝我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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