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太监见靖儿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索性就将人抛弃在此处,匆匆地跑了。
女官瞧着靖儿,垂眉低首,不作他言。
这靖儿怕是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情,亦或是……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才惨遭毒手。
忽地,楚泠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太监,说道:“你过去看看,她还有救没有?”
那太监突然被楚泠点到,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这自家主子和任婉不是不对付吗,怎么还想着去救她的婢女呢?
莫不是……气昏了头?
楚泠见那太监没动弹,气的踹了他一脚,“还不去?莫不是本宫使唤不动你了?”
那太监这才回过神来,忙称不敢,连滚带爬地过去了。
隔了一会,那太监颠颠地跑了回来,回道:“禀娘娘,那婢子还有的救。”
楚泠扫了眼靖儿,侧头吩咐了一句,“将人带走。”
“啊?带哪去?”太监不明所以地问了句。
跟在楚泠身边的女官听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睨了他一眼,“自然是带回殿里回去,难不成还送回给任妃不成?”
太监连连点头称是,伙同另一个太监一起走小路将人抬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楚泠又让自己的一个丫鬟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
待到楚泠回宫的时候,太医还没有过来。
楚泠随手指了一处偏殿,让那几个太监将靖儿放置在了偏殿。
等到那几个太监手忙脚乱地将人安置好之后,太医也随之到来。
那太医还没来得及擦一把头上的汗,就去给楚泠请安了。
楚泠冷冷地扫了眼那一个太医和他身上背着的略显寒酸的黄梨木药箱,开口道:“免礼吧。”
想她曾经位列四妃之时,哪次小病小痛不都是有一群太医呼啦啦地围上来给她诊脉,哪像现在……只来了个不出名的太医敷衍了事。
这些日子里楚泠受尽了冷遇,心底的境遇也变了不少,当下也懒得计较太多,只让那太医去给靖儿看诊。
那太医撩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饶是寻医问诊多年,那太医见了眼前卧着的人也不免皱了下眉头。
“这是怎么弄的?”
楚泠随着那太医进来的,闻言淡淡地回了句,“不过是犯了点事,小惩大诫一番。”
宫中阴司颇多,那太医在宫中数年,深知宫里的规矩,当下也不再多言,上前替靖儿诊起脉来。
期间,楚泠一直都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附近。生怕那宫女突然醒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索性整个看诊过程中,靖儿除了闷哼几声,再也没有其他响动。
太医简单地给人包扎了一番,列了一张方子给楚泠,尔后再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楚泠看也不看那方子,随手交给了底下的人,让他去抓药了。
“对了。”楚泠突然叫住拿着方子准备去抓药的小太监,“若是有旁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因为我发怒打骂了一个宫女。”
那太监记下了,拿着那张方子匆匆出门去了。
这偏殿许久未曾住人,整个殿中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楚泠只待了一会就受不住了,让人看住靖儿后就起身离去了。
“要是一会她醒了,就过来叫我。”
说完,楚泠就在随身女官的服侍下回去内殿休息了。
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这宫女定然知道些什么才会遭此横祸。
楚泠拆了发髻刚刚躺下,幔帐还未拉上,她忽地又坐了起来。
女官不解地看着楚泠,“娘娘?”
楚泠拿过放在一旁的外衫,草草地穿上后就走下了床。
“快去磨墨,我有事要与秦寥说。”楚泠来不及解释太多,只对那女官吩咐了一句。
女官不解其意,却还是将笔墨纸砚等东西翻找了出来,替楚泠将信纸铺展好。
楚泠先是提笔写了几个字。忽地,她看着那信纸上的几个簪花小楷,轻啧一声,将那张信纸撕碎揉皱后丢进废纸篓中。
楚泠这次换了左手执笔,重新铺纸写了下去。
这次,纸上的字迹与方才的迥然不同。
楚泠笔走龙蛇地迅速将信写好,装进信封中用火漆封好。
女官拿走了楚泠的那封信,交由专人送出宫去了。
楚泠瞧着殿外日渐西斜的残阳,心底涌上几分感慨。
希望秦寥能看懂她信里的意思,早做准备才好。
她原是以为沈家的更替是个例外,现在想来……恐怕也有金銮殿中那一位的手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