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陈木想开口说话,陈水一摆手,接着说道:“我爹娘走的早,又瘸了条腿,家里穷,没姑娘愿意嫁给我,一直拖到了四十好几都还是光棍一条。我就在想啊,等自己以后死了时候,恐怕连个披麻戴孝的都没有。我真的怕那样。”说完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那年跟你柱子叔无意间说到这个话题,他便留上了心。柱子一直在外面跑,三教九流的人认识的多,后来有人就把你带到了我这里。”
陈水接着说道:“自打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瘦瘦小小的,乖巧的很。我拿出全部的积蓄来,把你买了回来。我一直在担心,担心你是不是还记得以前的事情。我总是在想,万一你哪天跑了我怎么办。有时候睡到半夜里都做噩梦,梦见你偷偷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知道我自己自私,我把你留在这里陪着我,却让你亲生父母承受着骨肉分离的折磨。”
陈水低着头说道:“那天我摔下山,以为自己完了,你不顾危险的爬过来救我,我这心里是又高兴又惭愧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的就是把真相告诉你。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陈水,陈木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水居然主动的提起了这件事。嗫嚅了半天,也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
陈水哭着说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话未说完,早已是泣不成声。陈木眼里的泪珠在打滚,哽咽着说道:“其实,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以前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不说。”
陈水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陈木,陈木继续说道:“我家住哪,父母叫什么,还有从这里应该怎么回家,其实,我都知道的。我......我......”陈木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出来的,又沉默了下去。
陈水没有想到,陈木居然记得以前的事情,他总以为小孩子是善忘的。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能跟你相聚五年,我该知足了。我爹说过,人太贪心的话,老天会惩罚他的。就这样吧,先去睡觉,明天我就送你回去。”陈水磕了磕烟锅的烟灰,拿起烟袋缠在烟杆上,转身上了床躺下,半天都没有出声。
陈木关了房门,吹熄了煤油灯,也躺到了床上。屋子里一片黑暗,静的有些让人感觉不自在。床上的两个人都没有睡,翻来覆去的像是在摊烙饼似的,破旧的床板被压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个沉寂的夜晚里,显得特别的刺耳,特别的闹心。
天亮了,陈木与陈水都躺不住了,一夜没睡的两个人,早早的起来。陈木走到了院子里,练起了松鹤功来,陈水跑去做早饭。整套练完,出了一身的汗,端起水盆,洗漱起来。陈水做完了早饭,直接端到了院子里,招呼着陈木过来。
“小木,你原先叫什么名字。”陈水递了一碗粥过去,随口问道。
陈木接过碗,说道:“原本也叫陈暮,一样的耳东陈,不过暮是暮色的暮。”
“那倒真是蛮巧的。搞了半天,这些个年叫来叫去还是叫你原来的名字呢。”陈水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真的是天意了。吃完了就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家。”
“嗯。”陈木低着头喝着稀饭,忽然抬头对陈水说:“你做我干爹吧,每年暑假我就回来看你。”
“好,好,好。”陈水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吃完饭我出去一会。”
“嗯。去跟你的同伴们告个别吧,回头别人问起来,就说去省城里念书去了。知道了吗?”
吃完早饭,陈木丢下饭碗,飞奔着向山里跑去。 陈水的说话,让陈木很是意外。他知道陈水人很善良,对他也很好,但是从来没想到陈水会舍得放得下五年来的感情,愿意送他回去。
飞奔在山坡上,飞奔在树林中,飞奔到那片红色的花海里。当他跑进花海的时候,白雾就升腾了起来,金娘家的门开了。
跨进白雾没几步,陈木就已经站到了草庐前。门前的那个池塘上面,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荷叶,粉红的荷花高挑地站直了身子,努力伸展着自己的花瓣。陈木来到了草庐的门前,门口的珠帘被卷在一旁。桃金娘今天换了身衣服,穿着一身红色的宫装,盘腿坐在正对着门口的蒲团上,看着陈木走了进来。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陈木在金娘的对面坐下,开口道。
金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木的眼睛。
“其实我今天又很多话想说。”陈木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叫陈暮,你是知道的,其实我......”
陈木从前世讲起,讲了很多很多。讲完以后,看见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的身边倒上了一碗茶,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你总算都放下了。”金娘微笑着对陈木说道:“当初你的心中有着执念没有放下。你这些年其实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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