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秦跃叹了口气：“嫂子，我不是说了吗？我娶沈思莺，只是为了出气，娶来过一夜，就会和她彻底断绝关系１

    慕香绮听了，咬了咬嘴唇，说：“那嫂子就再给你介绍个媳妇。总之，一定让你体面地娶个黄花大闺女，咱们农村不比城里，观念没那么开放，你如果娶个二婚，肯定会被人笑话，嫂子不能那么自私１

    这些根本不是秦跃想听的，他忽然抓住慕香绮的纤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嫂子，如果我一定要娶你呢？”

    慕香绮心头一惊，禁不住满脸通红，想要挣开秦跃的手，却一时半会没法挣开，忍不住回头往外看了一眼，干脆也不挣了，低头沉吟一下，轻轻问：“秦跃，你……你想娶我，是不是……是不是为了嫂子的身子啊？”

    听了这话，秦跃愣了一下。

    慕香绮抿了抿嘴，脸上似乎更红了，轻轻道：“嫂子自己也确实知道，嫂子的样子很妩媚，很容易勾引男人产生那方面的欲望，但婚姻不是欲望，是要两个人过一辈子，你不能因为欲望娶一个女人，不然等欲望消退，就会后悔的１

    秦跃没说什么，咬了咬牙，轻轻放开了慕香绮的手。

    慕香绮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难受，忙问：“秦跃，嫂子……嫂子是不是伤到你了？”

    “没有１秦跃勉强笑了一下，有些叹息地说，“我只是觉得我太自不量力了，嫂子你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愿意嫁给我？我是什么人啊，一个平凡的小农民而已，长得不英俊潇洒，也没什么钱，家徒四壁，就这么一间小屋，娶个媳妇都难，更别说娶嫂子你了１

    “不是，不是的，你误会了１慕香绮心里酸酸的，仿佛被把刀狠狠刺中，疼得不行，忙说，“秦跃，嫂子并不是嫌你穷，真是为着想，怕人家说你的闲话。你如果那样想嫂子，嫂子真要伤心死了！不如……不如这样吧，咱们等上两年好不好？两年后，如果你还没娶媳妇，嫂子就嫁给你，嫂子什么彩礼都不要，也不用办什么婚礼，就自己过来，过来跟你过日子，一辈子都跟着你，好好伺候你，行吗？”

    “真的？”秦跃抬手惊讶地看着她。

    慕香绮点头，很是认真，柔声说：“秦跃，你是真正对嫂子好的人，嫂子为你做什么都愿意，更别说嫁给你了。咱们等两年的时间，那个时候你应该就成熟了，如果还觉得嫂子好，嫂子肯定嫁给你，而且，那个时候我和王六的事或许就被大家淡忘了，流言蜚语也会少很多１

    “那嫂子你这两年……”

    “你放心１慕香绮忙说，“嫂子绝不会和别的男人再有什么牵扯，就等着你，等着你长大，等着你成熟，等着你考虑清楚，好不好？”

    秦跃点头，听了这话，真觉得舒心多了，就握住慕香绮的手，认真道：“嫂子，那咱们就这么约定了１

    “嗯，就这么约定了１慕香绮脸色红红地看着他，忙说，“快点吃饭吧，不然要凉了１

    秦跃得到了她的承诺，心里的郁闷减轻许多，答应一声，就低头吃起面来。

    慕香绮温柔地看着他，眼眸柔和得好像荡漾的春水，对于眼前这个少年，不敢说爱上，但真的很喜欢，有时候也很动心，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觉得他对自己比什么都重要，那种感觉很奇怪，似乎就是书上说的爱，但自己一个就要离婚的少妇爱上个十九岁的少年，是不是太荒唐了？她在心里不自觉地有些逃避这个事实。

    但不管怎么说，不管是爱还是不爱，她心里真的对秦跃充满感激，所以就算没有任何感情，让她给秦跃做媳妇，照顾秦跃一辈子，她也愿意。昨晚看到秦跃那么痛苦的时候，甚至在想，如果他再这么痛苦，索性就遂了他的心愿，脱掉衣服，什么都不管了，让他像梦里那样折腾去吧。她觉得自己真的可以为秦跃做到这样，她说的从来不是假话，真的可以为秦跃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为他去死。

    她嫁给王六，以为会在屈辱痛苦中过一辈子，是这个少年点燃了她的希望，或者说，给了她希望，让她对生活又有了美好的期待，就为这个，她也愿意为秦跃做任何事。她今天拒绝秦跃，真的就是为秦跃考虑，怕别人笑话秦跃，毕竟一个小伙子，哪有不找个黄花闺女，却找个二婚的道理，尽管她这个二婚其实还是个黄花闺女，但别人谁也不会相信的，她也不可能挨个对别人说，为了秦跃着想，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那么自私。秦跃毕竟年龄还小，考虑事情有不成熟的地方，她年龄大，就该把秦跃想不到的地方为他想到。

    心里这么乱乱地想着，差点忘了吃饭，直到秦跃抬头看过来，才心头一慌，忙低头去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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