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伟华非常不高兴:“回去干什么?那个小院子条件极差,您怎么养病?还有,那户租户嫌弃你得病不吉利,已经连夜搬走了,爸,您先别说其他的,西大闸那块地,您就点头同意我去收购吧,不然就是傅家的损失呀!”
傅老先生气息开始不稳,还好,傅明琛忽然来了,他一进门就冲了过去:“爷爷,您怎么了?”
傅伟华还在说:“反正傅家迟早是我的,爸您难道还有其他指望?妹妹早就丢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您安心把傅家给我,我肯定会孝顺您的。”
傅明琛怒斥:“爸!不要说了!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刺激爷爷?他现在要养病,您消停一下行吗?”
傅伟华一脚踢开椅子:“怎么?老的看不上我,小的也跟着不听我的?傅明琛!我是养子,你可不是我的养子!你是我亲生的!”
傅明琛胸口起伏:“爷爷对你不薄!你为什么非要这样?一口一个养子,专门拿刀子戳爷爷的心口!”
傅伟华挥着手,不甘心地喊道:“不薄?处处掣肘,我都这把年纪了,傅家还不能当权,这不是防着我是什么?傅明琛,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傅明琛再懒得搭理他,强行把他爸推到病房外头,冷声说道:“爷爷要是出了事情,傅家的一切你更得不到!”
傅伟华气得不行,摁摁眉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反正傅家的一切,他一定要得到,否则这几十年的处心积虑岂不是都要白费了?
傅老先生闭上眼,靠在床上,抓紧被单子,心里重重地叹气:“唉作孽啊……”
今天的沈玉清不太高兴,她想在家跟舅舅玩,可舞蹈室的课也要上,舅舅非要她来上课,她只能来了。
瞧见沈玉清不高兴,吴悠就高兴。
自打南陵跟沈玉清单独签订了代言合同,吴悠就满肚子火气。
她指着报纸上的一位老人对其他跳舞的小伙伴说:“你们看,这是滨城最有钱的一户人家,姓傅,傅爷爷这几天生病了,我等下要跟我爸爸一起去看望傅爷爷。”
其他人都惊讶极了:“哇!吴悠,你爸爸认识滨城最有钱的人家?”
“对啊,我爸爸跟他们家合作过。”
一群人叽叽喳喳,搞的吴悠虚荣心爆棚,心情好了很多。
沈玉清也有些好奇,伸头看了一眼,只看见那张报纸上赫然是一张老人躺在病床上的照片,那,那不是房东爷爷吗?
那天房东爷爷病了,他们送去医院之后就被爷爷的家人赶走了,再次去的时候爷爷就转院了,沈玉清担心的很。
她咬咬唇,笑道:“吴悠,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吴悠瞥她一眼,姿态高傲地说:“你也想去?但是你配吗?”
沈玉清说:“我配呀,我顶配。”
吴悠没想到这个沈玉清这么不要脸,她立即说:“那你就承认,你各方面都不如我,向我道歉,就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沈玉清完全不在意这些,她现在很担心房东爷爷,何况说几句话的事儿,又不会少块肉呀。
因此她直接说道:“我什么都比不上你,吴悠,你很优秀,大大方方,善良又可爱,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了。我是你的手下败将。”
吴悠一怔,她本身非常不喜欢沈玉清的,可现在看着沈玉清,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诡异的可爱!
怎么会有认输这么快的人,白瞎了那张脸!
“行吧,我带你去。”
可惜,吴启蒙跟吴悠都没机会离傅老先生太近,几个人只在人群后面微微听到了傅老先生的声音。
“嗯,你们都辛苦了,我没事,都会去吧。”
沈玉清眼睛睁大:“这是房东爷爷!”
吴悠拉住她:“你小点声!傅家的人都很厉害,千万不能放肆!”
沈玉清急了:“可是他是房东爷爷呀!”
吴启蒙也低声说道:“他不可能是你爷爷,走吧,走吧。”
沈玉清不舍地走了,却暗暗记住了病房号码。
吴启蒙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人说:“听说傅老先生情况不太好,他儿子都在跟外界说要准备后事了,傅家的事情,都是他儿子在做了。”
沈玉清静静地听着,心里难受的很。
吴悠递给她一颗糖:“吃吧,你肯定没吃过。”
沈玉清摇摇头:“我不吃糖,对牙齿不好。”
吴悠一顿,把糖也放回去,干脆不吃了。
吴家的人开车把沈玉清送到了家门口,沈玉清下了车鞠躬感谢:“谢谢叔叔阿姨!吴悠,谢谢你!”
吴悠瞥她一眼:“哼!不客气!”
等沈玉清走了,吴启蒙拍拍女儿的脑袋:“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吴悠托着下巴:“是啊,不喜欢!谁让她比我漂亮!”
沈家新搬的地方也是一家小院子,只是远不如原来的院子舒坦,这家得院子里没有花花草草,倒是堆满了废旧得家具,顾音音和沈国安还没来得及收拾。
因为顾大海在,顾音音让沈国安早点从店里回来,一家人好好地吃顿饭。
沈玉清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说:“娘!我见到房东爷爷了!”
她把今天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顾音音和沈国安都是无比惊愕,房东爷爷是富豪?!
可是……看着也不像呀。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的病真的那么严重?
顾音音知道,每个人的病情都是无法控制的,也许真的就有那么严重。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是个人都会产生感情,顾音音和沈国安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去看看房东大爷,否则这心里只会始终不安宁。
顾大海得知他们要去空军医院,犹豫了半天,问:“那医院能治啥病?”
“啥病都能治,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大海笑笑:“也不是啥大毛病,就是我这打呼噜太厉害了,你嫂子嫌弃我,说她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心想如果能治好,那她也就不用整天叨叨了。”
顾音音笑道:“那正好,走,咱一起去看看!”
一家人买了些补品,去学校把沈明康也接上了,沈明康瞧见自己舅舅,高兴得很,但得知房东爷爷生病了,而自家搬家了,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到了医院,谁知道傅老先生住的病房根本不许普通人进去,这里管理的严格,顾音音只能写了一张纸条,托人把这些东西送进去,接着就带顾大海去看打呼噜的事情。
打呼噜是很多人都有的毛病,可大可小,医生给开了些药说:“这种毛病不好治,只能稍微缓解一点,你吃药看看吧。”
既然如此,那只能先吃药。
等他们拿着药走到医院门口,谁知道恰好遇到了傅明琛,他急匆匆的提着些东西,但见到顾音音一家,立即顿下脚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你们怎么来这里?”
顾音音如实说道:“我们来看一位朋友,但病房是封锁的,我们进不去。”
傅明琛微微沉吟:“我可以进得去,我帮你们去问问,你们要看哪间病房的人?”
沈玉清声音清澈地把傅老先生的病房号说了出来,傅明琛一滞:“你们认识我爷爷?”
顾音音有些惊愕,傅明琛干脆说:“我直接带你们上去吧!”
他没有想到,爷爷那个小院子的租户竟然就是顾音音一家!
这到底是什么缘分?
可看着顾音音跟沈国安握在一起的手,他又觉得分外刺眼。
傅明琛把人带到特护病房外头,正准备进去,就听到病房里头傅伟华的声音。
“爸!你今天必须签了这个字,我就是想尽办法,也得让你签字!”
他摁着傅老先生的手去写字,傅老先生力气不大,强行挣扎,笔在纸上划出乱七八糟的痕迹,傅伟华又气又急,几乎要把傅老先生从床上拉下去!
傅明琛怒喝一声:“你干什么!”
他冲过去一把把傅伟华甩开,顾音音也赶紧过去扶住傅老先生:“大爷,您怎么样了?来,喝点水!”
傅老先生瞧见顾音音和傅明琛,宛如看见了救命稻草:“救,救我……”
傅伟华恶狠狠地抓着手里的合同,怒斥道:“你们来干什么!”
傅明琛冷冷地看着他:“我们再不来,爷爷就没命了!”
“你懂什么!你带他们来干什么?啊?你反了天了是吗?逆子!”傅伟华说着就一巴掌打了上去。
傅明琛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脸上瞬间五个手指印。
病房里一片寂静,傅老先生喘着气:“作孽,作孽啊……滚!”
傅明琛站起来,直接把傅伟华架了出去:“你打我可以,再敢动爷爷一下,我跟你拼命!”
病房最终归于寂静,傅老先生闭着眼,心里的苦楚几乎无处发泄。
半晌,他才睁眼,顾音音和沈国安都是一脸担忧,而顾大海牵着沈玉清的手站在病床尾巴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顾大海看着傅老先生,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傅老先生扫视了一圈病房里的人,最终目光定在了顾大海的脖子处。
他没见过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但却见过他脖子上的那块黑色石头。
傅老先生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盯着顾大海看了很久,最终伸出手颤颤巍巍地说:“你那项链……是哪来的?”
顾大海自然也对傅老先生感到非常陌生,但知道是音音的房东,感情不错,便也没防备,笑着答道:“老先生,这是我娘留下来的,就是普通的石头,我娘说估摸着是家传的,就让我一直戴着。”
傅老先生忽然间泪眼朦胧,他声音哽咽:“给,给我看看……”
顾大海看向顾音音,顾音音点头:“让大爷看看吧。”
他便把项链扯下来,那真是一块看起来黑不溜秋,没什么特殊价值的石头。
傅老先生盯着那块石头看了很久很久,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觉得那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可他却哭哭笑笑:“小宝,小宝啊……”
记忆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小宝才出生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还没什么钱呢,有一次出门干活儿捡回去一块石头,跟普通的石头不一样,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像个月亮得样子,就想着给小宝戴着当项链。
他媳妇不愿意呢,说黑色的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可小宝喜欢,小小的女娃儿盯着黑色的小月亮笑呀笑呀。
后来,他在石头上刻了个宝字,系上红绳戴在了女儿的颈上。
女儿丢失的时候,还是戴着那根项链。
这几十年来,不知道多少人拿着假冒的项链来找他,可他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小宝的项链。
面前的这块黑色石头,被磨损地都看不清月亮的形状了,背面的“宝”字也模糊得厉害,可傅老先生还是认出来了。
他用尽力气忍住体内的激动,问:“你娘……还活着吗?”
顾大海叹气:“她老人家生完音音不久就走了,没活多少年,一辈子吃苦,从未享过福。”
一辈子吃苦,从未享过福……
傅老先生忽然发出一阵悲鸣,握紧那项链,抑制不住地痛哭了起来!
“小宝!小宝啊!”
他对不起小宝!
顾音音在旁边看着,震撼至极,她记得书里从未出现这个剧情,而顾大海则是因为林知青等人的设计陷害坐牢了,蒋芸带着几个孩子日子苦哈哈的。
在那个世界,傅老先生会怎么样的?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终于想起来了,在林知青跟梅晴创业成功的时候,跟一个叫做傅伟华的人合作,事业线当中这一段还很重要,其中提过傅伟华是个富豪的养子,傅伟华为人品德卑劣,养父死得不明不白,而梅晴和林知青联手打倒了傅伟华,一步步把傅氏据为己有,成为滨城最富有的人家。
顾音音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顾大海和傅老先生都实在是可怜!
而傅老先生辛苦一辈子打下的基业,怎么就被梅晴和林世贤给据为己有了?
简直是无比地荒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