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残腊下阳台,混却乾坤六出开。
残阳落下时,余晖打下的阴影印在殿前的唐荨,给她增舔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神秘色彩。
如玉在一旁担忧的看了几眼,道:“娘娘,进去吧,您已经在这站了近一个时辰了,您的身体还未大好,再这样站下去,怕是又要病倒了。”
唐荨动了动脚,沿着脚掌心向上传来一阵酸涩麻涨,她脚步不稳,向前趔趄了一下,如玉忙上前扶住。
“娘娘?”
唐荨摆了摆手,道:“无碍,是本宫站的有些久了。”
她扶着如玉,慢慢踢脚舒张开腿,等那一阵最难熬的麻痒刺痛过去,开口道:
“腿站的久了,血液凝滞,到了强行揭开的时候自然是疼的,但是熬过去,待到血液舒畅,其舒适却是凝滞时的酸胀远远不能比的。”
如玉没敢答话,她总觉得,荨妃这话似乎说的别有深意,她上前一步,扶住唐荨,低声道:“娘娘,咱们回去吧。”
唐荨扶着如玉的手,楚景尧的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
“朕知道。朕能数次从死里逃生,靠的就是你的血液。”
那么,楚景尧将她留在宫中,用这样一个巨大的,权势与谎言构成的金丝鸟笼,牢牢的栓住她,为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血液呢?
唐荨坐在软榻上,她无意识的将手指按在脉搏处,感受着血液在筋络中奔腾的,充满生机的活跃力量。
小金从袖口爬出来,伏在她的手腕处,金色的触角微微摇摆,唐荨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唐荨还不知道,她在昏迷的这三天时间里,已经成为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楚景尧在御膳房中第三次用衣袖扫下桌上的摆具,满地的碎片触目惊心,贴身的宫女和公公被呵斥到殿外。
紫檀木的书桌上,摊开着几份新呈上的奏折,桌子脚下还有一堆撕碎的纸片。
还有更多的奏折摆在桌角处,内容无一不是弹劾皇上受妖妃迷惑,玩物丧志,崩坏国道。
楚景尧磨着后糟牙,恶狠狠道:“给朕查,狠狠的查,朕倒是从来不知道,原来宫里有这么多爱嚼舌根子的人。他们愿意嚼舌根子,朕就随他们的愿!”
他面沉如水,看着桌上摊开的奏折,道:“跟朕把那些说了不该说的话和人找出来,那些爱嚼舌根子,就把他们舌头拔下来,剁碎了,叫他们自己吃回去!”
楚景尧的怒火烧的整个大殿战战兢兢,一路烧到了后宫里。
今日早上,上上来的折子中,都是些说荨妃行使妖术,祸乱后宫,国殇期间还**皇上,色令昏君,罔顾伦理。
楚景尧没想到,唐荨只是来给自己送次汤羹,竟就能背负上这等罪名,摇身一变就成了祸国妖妃。
他想起苏丞相领着百官一副兢兢业业的为国考虑的样子,沉了脸。
没想到上次那次警告还没过去两天,这老狐狸竟就按捺不住摇尾示威了。
只是,他已经警告过,不要动不改动的人,苏丞相不听,也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