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悠悠的开始转凉了,虽仍有阳光西斜而下,却挡不住逐渐枯黄的碎草。
彼时的满玥在阿戈的教导下,越发熟练的挥舞起了风刃,本正兴致盎然,似天女散花般随意的挥洒,却突有一柄剑横了过来,满玥心下一惊,连忙提起风刃挡在了面前。
待看到来人时倒是一笑,手中一招一式挥舞得越发的卖力,来人也是配合,在不伤及她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试炼她的战术。
倒是一旁满裕叫喊道,“满珠习礼,你还别说,以你现在的身手可能就只跟她打个平手。”
满玥倒不这般认为,虽说她近些日子甚是勤奋,武功也精进不少,但比起阿礼她还是差上许多。
果然几十招下来,满玥已经渐渐落了下风,但按照以往,她能跟他过个十招都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不过是满裕故意激他的罢了。
“阿玥,无妨,待我教你几招,以你的天分,弄那小子倒是绰绰有余。”
满珠习礼没有看满裕一眼,但明眼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满裕,不过满裕那欠揍的性子,饶是满珠习礼这般正直大气的人,亦会忍不住对他各种嘲讽,而她也乐得看。
“好啊,满珠习礼,好说歹说,我才是你堂哥兼兄弟,有你这种不帮忙还倒打一耙的吗”
“阿玥还是我妹子呢,理应多加帮衬”
满玥大笑,其实如果不是满裕,她和阿礼倒可能不会这般熟,毕竟阿礼与他们隔房,是额布格明安的兄弟莽古斯的孙子,亦是如今后金中宫大福晋哲哲的侄子,西宫侧福晋布木布泰的亲弟弟,身份可谓是即使显赫,而自己更是骁勇善战,在一众孙儿辈中算是翘楚,就唯一缺点就是在战场上交了满裕这个损友。
据说当时两人带兵,满裕本为总指挥,谁知却被不知道嘛哪冒出来的阿礼给替了下去,甚是不为服气的跟人干了一架,当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从此满裕就以没脸没皮的性格,走上了一场攻坚战,以惺惺相惜的名头,饶是将满珠习礼给烦了一个透,最后阿礼也是没有办法,堪堪从下了他。
“阿礼,你今日怎么来了?”
“你莫不是忘了明日便是你额布格生辰了?”
满玥一拍脑袋,最近都忙着练武了,记得额吉曾提过,不过她没怎么伤心,这一说满玥才反应了过来。
“你是来接我们的?”
满珠习礼点了点头。
次日一大早,满玥便被阿穆从睡梦中拉了起来,接着便是一众侍女鱼贯而入,端盆的端盆,拿帕子的拿帕子,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感觉。
饶是在她万分错愕中,便已然被人压在了梳妆台前,恍若机械般被人摆布着,洗漱的洗漱,穿衣的穿衣,梳妆的梳妆,直到她也不认得镜子中的那人为止。
“阿穆,你们这干嘛呢?”
她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感觉自己现在就跟个花蝴蝶似的,要招蜂啊,虽说原本清纯的脸上因上了妆添了一抹女儿家的娇艳之色,煞是好看,但以她二十多年来从未上过妆的心情来看,现在看到镜中那个人,简直就跟看到鬼似的,没啥区别。
“夫人说了,要把格格打扮成天仙”
满玥一个没忍住,都差点滑到凳子下去,顿时头上的珠串叮铃做响,害得她连忙稳了稳,天仙,她这模样怕是厉鬼吧。
“阿穆,我可以把头上这些东东取下来吗?”
满玥略带一丝哀求,阿穆却坚决的摇了摇脑袋,根本就不顾她的反应,硬是将她各种拖拽到了大厅,牧云尔看见她这模样倒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连一旁的满裕都忍不住啧啧,“倒终于是有个人样了”
这话一出,满玥立马就不乐意了,“难道我以前就没人样了”
说着,一脚便踢了过去,头上饰物再次非常不给面子的晃了晃,害她上一秒踢出一脚去,下一秒就得扶头饰,硬是来了一个劈叉,看得满裕一阵大笑,“你瞅你这样,还是人吗?”
满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幸好他们的衣裙都是以宽松为主,不然就刚刚那一脚下去,她估计就已经摔得不成人形了。
转而看向一旁早早便到了的阿礼,笑问道“阿礼,你说就是是他没人样还是我没?”
满珠习礼笑了笑,似抬头朝门外望了望,满玥倒也是没脸没皮的对着满裕笑道,“你看,人家都不好意思说你了。”
“说你吧”
满裕丝毫不落下话来,直直便怼了回去。
倒是厅外有小厮寻来说阿爸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众人这才抬步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