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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宣的脸色微微一变,朝着下方轻轻挥了挥手。
霎时间,澎湃的气息陡然爆发,那些红衣身影瞬间将体内真气彻底释放。
“夏宣姑娘这么给面子,在下自然不会退步。”
司徒天行看向下方,说道:“不用留手了。”
十几道斗笠下的身影闻声瞬间散开阵型,刀气如浪涛般席卷而出,轰鸣声震耳欲聋。
双方皆尽出全力。
大多数人都处在三劫之境,还有几人竟已是踏入太初境,这般阵容已属不凡。
双方的战圈由原来的一条街道瞬间扩大了数十倍。
街道上,屋顶上,阴影里……皆有红衣身影和斗笠客在战斗。
不过多长时间便有墙壁坍塌,房屋破损,哀嚎声开始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响起。
无数人还没来得及穿衣服便快速逃离战斗过的废墟,满是惊恐的望着这数十人间的战斗。
那些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已被废墟埋葬。
司徒天行和夏宣依旧无动于衷。
二人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像是敌人,又像是合作,又像是互相利用。
当离川城内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后,一队足有数百人的银甲战骑从守天卫中奔涌而出,仿佛一道银色的月光。
为首之人自然是戴无翳,他的脸色很白,应该还是伤势未愈。
司徒天行看了一眼那道快速靠近的银色月光,脸上忽然露出莫名的笑意看向了夏宣。
夏宣的神色一寒。
司徒天行的身影陡然消失,看不到任何征兆,当夏宣刚要做出反应时,却看到面前的虚空出现了一根手指,点在了自己的锁骨上方。
残影渐渐清晰,露出司徒天行那张笑意柔和的脸。
“走,夏宣姑娘陪在下喝杯酒。”
司徒天行一把抓住夏宣的肩膀高高跃起,如白鹤腾空一般,脚下一用力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
……
戴无翳银甲披身,脚踏白马,带着守天卫精锐士兵朝着那处激战的区域迅速赶去。
某一刻,他的眼神骤然一冷,面前的半空中鬼魅般的出现了两道身影。
白衣男子抓着青衫女子的肩膀,似乎是胁迫关系。
戴无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白衣男子已经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两双眼睛对视、交错的瞬间,一掌便落在了戴无翳的心口上。
鼎鼎大名的守天卫统帅竟被一掌拍落下马,再次重伤吐血。
那些守天卫士兵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白衣男子和青衫女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
揽月楼七楼某包厢。
北堂敬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对坐而饮的司徒天行和夏宣。
当然,只有司徒天行一人在饮酒,夏宣则是默默的看着他。
“好酒,揽月楼的仙人醉,果真妙不可言!”
司徒天行晃着手里的酒杯,眯着眼睛,轻轻舔了舔嘴唇上留下的酒香,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时间缓缓流逝,慢慢的,司徒天行的神情渐渐变得自然,他放下酒杯,看着夏宣,又不露痕迹的瞄了一眼北堂敬。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不论是真是假,你们想让我知道的只是曹天野不在离川的消息,但是……”
他忽然露出一丝邪笑,继续说道:“我确实是想知道曹天野到底在不在离川。”
夏宣似乎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惊声道:“你是想利用揽月楼把曹天野引出来?”
司徒天行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说道:“夏宣姑娘果然聪慧,刚才你我双方的人配合只是为了引起整座离川城的注意,如果曹天野也在,他自然也能注意到,如果我把这揽月楼毁了,你说他会不会出现?”
“你疯了!”
夏宣猛然起身,厉声道:“你知不知道揽月楼是什么地方?”
北堂敬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看来夏宣姑娘知之甚多啊,如果我不知道,我会这么做吗?”
司徒天行边倒酒边说道:“揽月楼的前身是一棵千年菩提树,而菩提树的下方便是离川城的命脉所在,多年来早已和揽月楼融为一体。”
“不对,不对,不对……”
司徒天行放到嘴边的酒杯突然顿住,又道:“我若毁了揽月楼,不仅是曹天野,恐怕皇帝老儿都会疯的吧……有意思……”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发的狰狞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