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好了,当初我抗击霍乱,力保民生,为筹集药材我殚精竭虑。而我妻子白鸣鹿更是深入疫区,冒着生命危险救治病患,这才是真正的大义!”
辞喻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公然反驳。但他却是以事实来论,自己竟一时语塞,反驳不出。
“还有,夕阳山上盘踞的三万反贼,若不是我当机立断,一举荡平了这桩隐患,这定远县能安定下来?试想一下,若那些反贼出兵扰民,必定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即使百姓们丰衣足食,也避不开这等祸事!我的此举,难道不是大义?”
明候剿匪的故事,早已传遍了四方,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事实上确实如此。
“再说这次赈灾,我不仅让百姓们食得其粮,居得其所,还为后续的长期发展做好了规划。这些,难道不是大义之举?你如此年幼,就妄称明白大义的真正内涵,真是幼稚,可笑!”
被张致远接连三个怒批,再坚强的女孩也受不了这等羞辱,何况是一个少女?只见她螓首低垂,银牙紧咬,不听话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留了下来。不过,她急忙转过头去,不想让人看见。
辞大人心中茫然,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知书达理的女儿只要一见明候,就像是吃了炮仗似的,口气生硬无比。莫非这两人八字不合,属于一堆活生生的冤家?
“咳!我说辞喻呀,你还年轻,尚不能理解到明候的那种高深智慧。快,给侯爷陪个不是,不要因为见解不和,就彼此争执伤了和气。”
“给他赔礼?哼!我偏不!”
嘿!有个性!
张致远贼贼一笑道:“算了,你爱咋咋地,我也没闲工夫搭理你,要不然,你就出去玩会儿,免得看到我心烦。
”
辞喻摇头道:“我不出去!还有件事要问你呢。”
“啥事?快说,我还等着和你老爹谈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
“好,好!你的也是正事,那你快说,别绕弯子!”
辞喻道:“在我家里时,你曾说想要挖井取水,建造水渠,是不是真的?”
张致远笑道:“当然是真的,如今我封地内资源丰富,技巧设备众多,掘井造渠并非难事,来年开春时就打算动工了。”
“太好了!我提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我,种子我就赠你一半,并且分文不取,足够你封地内春耕所需。”
奇怪?她怎么又同意了?
上次时,自己连帮她了两次,她都紧咬着种子不放,并且还说出一粒不赠的话,现在突然松口,莫非她的条件非常苛刻?比那万两白银还要巨大?
张致远先试探道:“说出你的条件!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侯爷我现在可是穷的叮当响,如果你是让我掏钱出来的话,基本上没这可能。”
辞喻闻言噗呲一笑,道:“真是个财迷鬼,就知道钱!放心,我不找你索要银子。”旋即她又脸色一正,道:“我的条件就是,除了你的封地之外,还要帮我父亲的辖区的挖井修渠,让水利工程涵盖到整个定远县。当然,你也不能收钱,属于是免费帮助。如果你答应了,我就承认你有大义情怀。”
还以为什么难事,原来是想找我拉点项目呀。
不过这丫头也真够坚强的,刚才被自己批的那么狠,若换做他人早就负气离去了。而她竟然忍了下来,还和自己谈起了条件。
不过,张致远依旧佯装迟疑的道:“我有没有大义情怀,和修渠无关,你也少挖坑给我跳。不过,话说话来了,我为了些许的种子,却要大兴水里工程,这可是吃亏的买卖呀!”
辞喻见他没有直接拒绝,似乎在权衡利弊,急忙怂恿道:“你说的也不全对,表面上来看,显得是你吃了些亏,但是,实际上你却赚到了。农时,这是个不等人的节气,你若抓到手里,待到秋收时,你就不会再缺粮了。”
张致远刚想答应下来,却忽然想起此女熟读过《齐民要术》,肯定是把农副好手,这个时候,如不趁机多多压榨一些,实在是对不起‘奸诈’二字。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还是吃了大亏!不行,太不划算了。”
辞喻咬了咬牙,又道:“这样,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可以帮你寻一种可食用的作物,解你的燃眉之急。我可早就听说了,你当下的囤粮不足,勉强只够一个月之用。”
嘿!
没想到自己这无意中的一诈,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当下粮食急缺,如果她能解这燃眉之急,别说是挖井修渠,就是翻盖辞海的府邸都不是问题!
“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勉强答应了吧!”
“太好了!你先不要多问,那作物改天我就会送过来,到时你就知道了。”
而此时,苏凌眨了眨眼睛,对杜小姐私语道:“嘻嘻,瞧见没,阿牛哥聪明吧,随便使个小手段,便把这小妮子给绕进去了,你瞧她乐的,被人利用了还笑嘻嘻的。”
杜小姐听得半信半疑,她琢磨了一阵后,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