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女子身着一身素雅的蓝裙,十七八岁年龄,长得内外秀中,模样甚是标致。她额前流苏弯弯垂下,水灵灵的眼睛里透着温婉尔雅,一副邻家女孩的贤惠形象。这女孩虽然比不了崔莺莺的惊艳,却也是难得的俊俏。
那女子被张致远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害羞,腼腆的低下头去,轻声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张致远艰难的收回了目光,在吞了些口水后,呵呵道:“小姐你好,我来这里是想找一位姓杜的老板,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家父不在,你改日再来吧。”
听这话中之意,这女子应该是那杜老板的女儿,张致远恍然笑道:“原来是杜小姐,幸会幸会,我叫张致远,弓长张,宁静而致远的致远,至臻致远......”
杜小姐秀眉微蹙:“我又没人问你是谁,你自己却说这么多。”
张致远笑道:“杜小姐误解了,我这人心直口快比较健谈,所以才说多了些。对了,杜小姐,你父亲不在,要不然咱俩谈谈。我想在此买些东西,价钱上嘛,一定可以满足你的期望。”
“你......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上看下的。”
“有吗?我只是一种观赏的心态,你可不要误解呀。”
“哼!古人不是说非礼勿视吗?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呢!”
这女子虽然不施粉黛,却带有浑然天成的清纯,她那似嗔似怒的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感觉悸动,张致远尴尬一笑,解释道:“小姐不要生气,咱们说正经的吧,其实我刚才也挺正经的,只是被你误会了”。
杜小姐见他举止轻浮,言谈不谨,厌恶感顿生,便不假思索地回绝道:“我们家最近不接生意,你去找其他家吧。”
这明显是不待见自己呀,张致远不解地砸了砸嘴,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
“我记得你叫杜秋菊,是吧?”
“不是,我叫杜心仪。”这话刚一出口,杜小姐便意识到上了他的当。
“原来叫做心仪呀,好名字好名字,我说心仪小姐,这送上门的生意怎能不做?你看我这张满含诚意的脸,真的不是在无事瞎扯。也不能因为你长得漂亮,就无视商业操守吧,再怎么说,我远来是客……”
“相鼠有体,而人无仪,你这人怎么这样!”
砰!
杜心仪被他调侃,一脸绯红,扭身就进了屋,把门死死地关了起来。
闭门羹?自己老远跑过来一次,连个茶水都没喝上,出门不顺啊!张致远又轻唤了几声,但屋内的杜小姐依旧是不加理睬。
相鼠有体,而人无仪?她这岂不是在说自己没有礼仪,连个老鼠都不如?
被崔家保安小看也就罢了,怎么连这温婉可人的杜小姐,也像防狼一样地防着自己,难道自己这玉树临风的形象,给人产生了误解?张致远徘徊了片刻,无奈地叹了一声,只能悻悻离去。
出门如此不顺,肯定是沾染了晦气!果然,这个猜测在当天夜里就得到了证实。
这天夜里,春雷阵阵,瓢泼大雨从夜空中直倒下来。
都说春雨贵如油,但下的太过就成了灾难,这一点张致远是感同身受。糊涂娘留下的茅屋由于年久失修,没有抗住这场风雨,在雨水浸泡后竟然直接垮塌了,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很可能落下个被活埋的下场。
这下好了,自己连个落脚的窝都没有了。
张致远怅然的看着眼前的废墟,抹掉了脸上的雨水,便朝着城东的破庙走去。
“这人是怎么了,下这么大雨,却连个雨伞都不打?”
“你没见他一头的短发吗?如此怪异,十之八九是个癔症。(神经病)”
冷言碎语沿
耳袭来,张致远气的是咬牙切齿,你们才特么神经病呢!不过,这天寒夜深的,懒得和他们计较,还是先寻个暖和窝才是正解。
啪!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打着个破伞却不看路,竟然正面和张致远来了个意外冲撞。老张磨着牙,刚想嘟囔几句,却见对方立马认错,态度万分诚恳。那人不断地道歉,在得到了谅解后,急忙一溜烟的跑掉了。
张致远刚想夸赞这人的虔诚品格,却发现自己的钱袋子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那位虔诚人士顺走了,再回头看时,哪里还有那人的半点身影。
真是衰到了极点,屋塌碰上连绵雨,天寒夜冻又逢贼,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张致远泥泞跋涉,行出了十多里路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寻到了传言中的破庙。据市井的无赖们讲,这座破庙经常成为无家可归的乞丐们的安乐窝。
“没想到我这等贵族人士,也会落魄成这样。俗话说得好,苦尽甘来,福祸轮回,今天这么倒霉,好日子应该就会随之而来了。哈哈……”
“呱呱!”
正当张致远寻求自我安慰时,破庙中乍然飞出了一只乌鸦,对着他呱呱大叫,似乎是在向他宣示,它才是这破庙的主人。
张致远吹了个嘹亮的唿哨,惊走了那只乌鸦,并恨恨的对它飞去的方向吐了口吐沫,奶奶的,怎么碰上这种不吉利的东西。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因为雨天的缘故,破庙中并没有落脚的乞丐。张致远脱下了湿衣服,一脸满足地躺在杂草堆上,长长地舒了一口心中的闷气。
“阿嚏!”
这里不是没人吗?张致远打了个激灵,开始环顾四下,寻找那个打喷嚏的人。借着佛龛微弱的灯光,张致远这才发现,草堆里蜷缩着一个老年男子,那人一身麻布的粗衣,身材佝偻嶙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草堆中的一块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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