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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在掌心狠了狠心,做个姿势佯作要顺车窗给扔出去;可是终究,却还是妥帖地放在唇上亲了亲。
管它钱币上是不是爬满了细菌,早忘了自己是那个洁癖到骨子里的清冷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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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澄醒来,先涌进脑海的是他昨晚的一句话:
“那么介意男人身子可以要,而心里未必想要……你觉得我也是?我真不知道你这颗聪明的脑袋里都在担心什么啊?”
“反正你又不愿意承认与我复合,更不会点头嫁我……那我今晚这么宣示,总能叫你放下心了吧?”
安澄蒙住脸,敲敲自己的头。
然后放下手,团了纸团去衣柜里打老丁头。
“这世上还有这么自作多情的人么?谁担心他是身子想要而心不想要了,乱往自己身上套什么呀?还这么闹闹腾腾来宣示,问过别人意见么,真是的……”
可是唇角,还是不自觉地扬起。
不过他是真的想多了,她只是想案子,想怎么反驳他和范特伊的话而已。
她没怀疑过他只是身子想要而心不要……她知道,每一次都是他真心实意地想要她。
如果不是真心实意,又何必掏心掏肝,用尽了花样讨好,只收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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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赶上周末,安澄还有两天时间重新考虑法庭策略。
安澄红着脸低头吃早饭,不敢对上爸的视线。
杜松林也同样矜持,没多说什么,也什么都没问。只是等安澄三口两口爬完了饭想要逃走时,杜松林才眼观鼻、鼻观口地说:“燕犀那孩子最近跟家里闹得有点僵。我看着也心疼,就邀请他没事儿就来咱家过个周末。”
安澄一口粥呛住,咳嗽半天才问:“爸您该不会是被那酒庄给催的吧?”
杜松林平静地看了看安澄:“不光为了酒庄,也该为了警长。它最近不舒服,燕犀多来陪陪它很好。”
安澄拧了拧眉:“您是医生,警长再怎么不舒服,有您陪着也够了。”
杜松林垂下眼帘去:“当年我也陪着正正啊,可还是……所有你瞧,家里仅有个医生是不够的。”
安澄被这突然来的话说得一愣,心又揪痛起来。
“爸您提正正干嘛呢?警长是警长,它只是不舒服;正正……又不是吃坏了东西。”
杜松林抬眸笑笑:“是,两回事。不过爸已经答应燕犀了。”
安澄也只好无奈地摊手。
也许是因为霍淡如的缘故,爸总是对汤燕犀无法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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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吃完早饭,精神饱满地去跟人见面。
两人落座,安澄满意点头:“我没想到你同意绕过汤燕犀,单独跟我见面。”
安澄来见的人,却是范特伊。
范特伊点点头:“就看在安检上次吃我切的肉,没有吓跑的份儿上。”
安澄“切”了声:“纸糊的老虎,我为什么要怕?”她眯起眼看他:“所以你最后别得罪我,否则我就揭穿了你的老底去!”
范特伊也不慌不忙:“其实揭穿了我,对安检你有什么好处呢?如果让大家都知道我切给老爷子的都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肉,不但我杀人的嫌疑就解除了,连老爷子的罪名都会因此减轻了。”
安澄垂下头:“所以你应该期望我说出实情才对。”
“不必。”范特伊含笑摇摇头:“老爷子已经走了,他生前喜欢保持他的恶名,那我在他身后就也应该让老爷子在天上也放心。”
安澄皱眉:“愚忠!”
范特伊清冷的眸子里光芒点点:“愚?这永远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安澄梗了一下:“我说你愚,你是想说我是蠢货呗?刚那句话是你律师教你说的?”
范特伊没想到安澄这么爽快,不觉勾了勾唇角:“我现在有一点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也很欣赏你了。”
安澄挑眉:“他欣赏我?我谢谢他,不要了。”她歪头瞅范特伊:“其实你错了,他才不欣赏我,他当我的面清清楚楚地说他讨厌我。”
范特伊又笑了:“老爷子那样的人,有什么必要对人说这样直白的话?老爷子最喜欢躲在幕后,当高深莫测的人。他既然肯那么对你说话,足见他对你其实是什么态度。”
范特伊说着仿佛陷入回忆,幽幽地笑:“他当面说讨厌你,却多年来当面永远都是夸奖和纵容汤律师。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其实同样都是他欣赏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