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岛,九州岛的土地已经被开垦出来,只要你们能打下来,直接就可以耕种居住,远比流求大岛强得多!”
说到这里时,李节顿了一下这才回答第二个问道:“至于朝廷为什么要帮助你们,当然是为了彻底解决倭寇的问题,现在虽然消灭了这批倭寇,但只要倭国还在,倭寇就源源不绝,如果你们占据了对马岛和九州岛,就相当于堵住了倭寇南下的道路,倭寇自然也就解决了。”
对于李节的解释,邹普胜却再次摇头道:“李副使你太看得起我们了,虽然我手下的部众有数万人,但大都是老弱妇嬬,真正能战之士不过几千人,这九州岛面积广阔,岛上的倭人肯定不在少数,只凭我们这点人,打下小小的对马岛都勉强,更别说九州岛了。”
邹普胜说到最后时,几乎想要站起来走人,因为在他看来,李节的提议简直就是让他们去送死,虽然他担心后世子孙的前途,但也不想马上把手下的部众送到战场上自杀。
李节当然也看出了邹普胜的想法,不过他依然十分自信的一笑,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书递给对方道:“邹道长不要妄自菲薄,你能动用的兵力可不是区区几千人,事实上还有一支力量能够听你调动,只是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邹普胜好奇的接过文书,当他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却一下子僵立当场,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复杂,有屈辱,有后悔,但更多的却是滔天的愤怒!
过了好一会儿,邹普胜才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随即长长的吸了口气道:“张兄他知道这些吗?”
“他不知道,这份情报是我通过锦衣卫才拿到的!”李节也叹了口气回答道。
“我们去见张兄!”邹普胜当即把文书放在怀里,然后拿起旁边的蓑衣穿上,文书上的内容太过沉重,他必须要找个人一起分担。
李节也理解邹普胜的心情,当即也穿上蓑衣,冒着风雨出了门,两人很快来到张定边的住处,当进房间时,却看到张定边一身短衣打扮,头上也冒着蒸腾的热气,估计刚才正在练武,这也是他的老习惯了,只要一有空闲,就会练习武艺,据说他有些练武时遇到老虎,结果被他一棍子给打死了,虽然有些夸张,但张定边的武艺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
“张兄你看看这个!”邹普胜神情沉重的把文书交给张定边道。
张定边也正在奇怪,不知道李节和邹普胜为什么冒着风雨来找自己,当下接过文书后,刚看了几眼,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狰狞无比,右手猛然抬起,然后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只听“呯~”的一声巨响,一张结实无比的实木桌子,竟然被张定边拍成了两半,细小的木屑纷飞,打到李节的脸上有些生疼。
“李节,这就是你们大明对待百姓的手段?”张定边拍断桌子后,忽然伸手抓住李节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两只眼睛也变得通红,就像是一只择人而食的猛兽。
“张兄息怒,以李副使的年纪,这件事肯定与他无关!”邹普胜看到张定边的反应也吓了一跳,当即上前劝道,生怕他伤了李节,毕竟这份情报还是李节给他的。
张定边刚才只是怒火攻心,这时也猛然冷静下来,当即就放开了李节的衣领,随即却又虎目含泪道:“我们都已经败了,为何朱元璋还如此小气,竟然如此为难这些老兄弟?”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张定边这种杀伐果断的老将,可是当看到文书上的内容时,他却忍不住流下眼泪,因为这份文书碰触到他心中的痛处。
李节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这份文书上记录的其实是关于“九姓渔民”的情况,所谓九姓渔民,其实就是指陈友谅战败后的旧部,主要生活在新安江、钱塘江中上游一带,当初陈友谅极擅水战,这些旧部也以水军为主。
只不过在陈友谅战败后,朱元璋痛恨朱友谅,又怕他的旧部造反,所以命当地的官府对这些旧部严加看管,不但禁止他们上岸,而且还禁止他们参加科举,不准穿长衫鞋子,更不要说与岸上人通婚了。
可以说九姓渔民就是内陆的疍民,甚至比疍民还要惨,因为疍民至少还有自由,可他们却要时刻受官府的监视。
这些陈友谅的旧部刚开始倒还十分硬气,可人总是要生活的,他们居住在船上,只能靠打渔、运输为生,但这些收入微薄,根本不能养家,于是时间一久,有些人就开始堕落了,许多女人开始出卖身体,甚至家里的男人摇船,女子就在船上接客,如此一来,九姓渔民的名声也更臭了。
邹普胜战败后就出海了,张定边则出家不问世事,两人都是第一次知道,当年的那些老兄弟们,竟然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想到这里,张定边也恨不得直接举起反旗,杀向金陵砍掉朱元璋的脑袋,可惜冰冷的事实告诉他,以大明现在国力,他们现在造反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李节看着悲愤的张定边,心中也松了口气,张定边和邹普胜这边应该没有问题了,不过接下来就要说服老朱,让他同意把这些陈友谅的旧部动员起来,以老朱固执的脾气,想要说服他可不是一件易事,不过李节却有一个杀手锏,只要他用出这个杀手锏,老朱肯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