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你别跟我装糊涂,说,你的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发簪会在她手里,她又为什么会去找杜荷,她的目的是什么!”
李怡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问了,每次都相同的问题,几乎不给李恪喘息的机会。
对于她来说,李恪在外面包养宠姬并不是问题,反正又没花她的钱。
可问题是,现在杜荷出事了,据说还是为了救她。
面对咄咄逼人的李怡,李恪感觉自己特别冤枉:“十七妹,为兄知道你担心杜荷,说实话,为兄也很担心。可我真不知道王苏苏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她的目的,那个女人早在数日之前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不管你跟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我只问你杜荷到底在哪,是死是活,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准信儿,咱们就去父皇那里说个明白。”
小姑娘心思复杂,再加上生长的环境,十多岁的年纪该懂的不该懂的全都懂了,杜荷看到染血的发簪没有任何犹豫的跟着王苏苏走了,这即让她感动,又让她愤怒。
感动的是,杜荷为了她可以不顾生死,这很难得;愤怒的是,王苏苏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可能拿到自己的发簪,又怎么可能有胆子干出这种事。
若说整件事情没有幕后推手,李怡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李恪现在很后悔,真的很后悔,小十七认真样子让他有种心悸的感觉,为了防止闹出更大的乱子,只能叹了口气,主动把之前在平康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有些丢人,但却不得不说。
李怡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就走,已经问不出结果了,李恪连这么丢人的事情都说了,应该是不知道更多东西了。
只是……,杜荷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想到杳无音信的杜荷,李怡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这应该是第一个愿意为了自己去死的男人吧,他愿意为了自己去死,而自己却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束手无策。
……
与此同时,秦岭大山边缘地带的连绵群山中。
杜荷看到了一个让他想破头都想不到的人——倭国遣唐使惠日。
“是你?”
“可不就是我么,杜公子,很意外吧?”惠日很满意他的反应,居高临下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被绑在梁柱上的杜荷。
“呵呵……”杜荷笑了起来。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笑,笑了好一会儿,杜荷停下来,叹了口气:“惠日,为了报复我,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杜公子说错了,如果想要报复你,我们完全可以买凶杀人,你知道的,在长安在长安愿意为钱卖命的人不少。”惠日像是多年不见老友一样,盘膝坐到杜荷的面前,脸上带着笑,语气也很和善。
但杜荷却知道,今天的事情只怕不能善了,小鬼子费劲吧啦将自己弄出长安可是担着很大风险的,如果没有高回报他们不可能这么做。
可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想把自己抓来,完全不用费这么大的心思,自己在长安城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除了战五渣的小书僮杜安,连个像样的打手都没有,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套上麻袋就可以绑走,何必如此费尽周折。
想着,杜荷皱眉问道:“既然不想报复,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别跟我说是绑架勒索,我没这么天真,也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呵呵,杜公子说笑了,这次的事情其实真说起来你不过是被殃及池鱼,我们真正的目标其实并不是你,至于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想杜公子不会想知道的。”
惠日讳莫如深的说着,显然并不打算把真实目的告诉杜荷。
杜荷见状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索性岔开话题,问了一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王苏苏是你们东瀛人么?”
“不,她应该算是唐人,她的母亲是太原王氏庶出,其父苏因高入赘到了王家,所以她跟母姓……后来因为站队的问题,她父亲被她母亲这一脉牵连,丢了官职,结局颇为悲惨。而她因为当时年龄小,侥幸逃过一劫,被送进了教坊司。”
看着被捆在自己面前的杜荷,惠日颇有谈兴,竟然真的给他解释起了王苏苏的身世来历。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杜荷听完之后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惠日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因为杜荷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
“没,没什么。”杜荷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好半晌才强自忍住:“惠日啊惠日,坦白的说,你这个故事编的很好,真的很好。如果我不知道苏因高本名叫小野妹子,或者小野臣因高,身份是东瀛遣隋使的话,或许就真的信了。”
唰……。
惠日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脱口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杜荷反问。
是啊,杜荷为什么不能知道?
可问题是,如果杜荷都知道苏因高的身份是东瀛人,那岂不是说大唐还有很多人都知道苏因高的身份和背景。
而这样一来的话,王苏苏的身份背景又能隐藏多久,接下来的计划又如何实施。
望着即便成为阶下囚,也依旧仰着头,面带微笑的杜荷。
惠日阵脚大乱,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盯着他,面上再也不复之前的淡定从容:“杜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你的生死全都操控在我的手中。”
“那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活着回去么?”杜荷冷笑着。
事实上,从他见到惠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死定了,不管这些倭人的目的是不是自己,以小鬼子的尿性,他们都不会轻易让自己活着离开。
杜荷的胆子不是很大,说实话,现在的他心里也很害怕,怕被用刑,怕被活埋。
可就算再害怕,他也做不出在小鬼子面前卑躬屈膝做行为,骨子里的倔强让他高高的仰起头与惠日对视着,眼中带着一丝疯狂。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特么死就死吧,老子在自己的国家,在自己的土地上,难道还能给去给这帮灰孙子们当狗?!
“哼,好好好,杜二公子果然够硬气。”最终惠日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收起虚伪的笑容,狞笑着说道:“希望三天之后,你还能这么硬气。来人,给我看好他,若是让他跑了,你们就不用活了。”
“嗨!”门外出现两个看上去比较敦实的小个子,打扮与唐人无异,但一说话便暴露了他们东瀛人的身份。
惠日吩咐完了两个手下,再次转身看向杜荷,阴恻恻的说道:“杜二公子,中原有句老话,叫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你当初设置重重阻碍,让我们无法得到大唐皇帝的召见,便不会有今日。
看看他们吧,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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