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现实一点成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扪心自问你说你会干什么呀,能干什么呀,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登州百姓已经活的挺不容易了,你就别再去祸祸他们了。”
“噗……”
“咣当……”
杜构一口茶汤直接从鼻孔喷了出来,门口正准备进屋的杜构夫人崔氏一头撞到门框上面。
扎心了,老弟。
这么说话会没朋友的。
“二叔这是怎么说话呢,大朗这样做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去登州是他计划了好久的事情,公公当年活着的时候也是支持他的。”崔氏扶着被磕到生疼的额头款款而入,坐到杜构身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给他顺气,顺带着怼了杜荷一句。
崔氏,出身五姓七望博陵崔氏,自幼饱读诗书,乃当世有名的才女,嫁给杜构三年,虽然一直无后,却也把杜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老头子活着的时候,没少夸她持家有道。
如今老头子不在了,长嫂比母的情况下,管束未成年的小叔子倒也合情合理。
杜荷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自己相公往火坑里推的女人,闻言不禁撇嘴:“嫂子,此一时彼一时,你都说了是老头子活着的时候。说句大不敬的话,现在老头子不在了,我杜家已经没了当年的威风,我哥去了登州又能如何?
一没靠山,二没朋友,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难道只凭一时的书生意气,就真能像他说的那样,重振家族,这话说出来你问问他自己信不信。”
刚刚回过气的杜构又被捅了一刀,太尼玛扎心了。
老子怎么就不行了,老子在国子监哪次考核不是上上,就连陛下都表扬过老子好么。
你杜老二呢,除了吃喝嫖赌,哪次考核合格过?
跟我提书生意气,跟我说祸害百姓?
越想越气,杜构索性做了总结性发言:“二弟不必多言,登州之行已是必然,为兄是不会放弃的,你留在长安好生看守家业,好生读书。”
眼瞅着事成定局,杜荷也有些上头,不甘之前的努力白白浪费,拍桌道:“大哥,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黄忠六十岁跟了刘备,姜子牙八十岁当丞相,孙悟空五百岁西天取经,白素贞一千多岁才处对像……”
黄忠、姜子牙两个,挺有名的大器晚成之辈,可后面那两个是谁,人能活五百岁?
杜构夫妻俩满头雾水,异口同声。
“孙什么空”
“白什么贞?”
艹,你俩还真般配,杜荷一滞,胡乱摆了摆手:“哎,那些都不重要,我的意思是,大器晚成的人多的是,你这么年轻,着什么急啊!”
不管杜荷如何努力,这次的恳谈会,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杜构气鼓鼓的气闷气去了,崔氏忙着劝解去了。
杜荷很是无可奈何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神仙拉不住该死的鬼啊,反正自己是尽力了,劝不住也没办法。
好在自己原本就指望这老哥帮上什么忙,大不了等他瘸了,接回长安做一条咸鱼好了。
……
永福坊,汉王李元昌府邸。
李元昌有些郁闷,对下面胡姬的胡旋舞视而不见,自顾自对敬陪末座的武家兄弟说道:“没想到,这次本王竟然被杜荷那小子给骗了,装死,哼,他还真干得出来。”
武家兄弟中的老大武元庆说道:“殿下,要不咱们明天再去堵他?”
“没意思,大街上人多眼杂,除了过过嘴瘾还能怎么样。”
一次又一次的欺凌,李元昌渐渐不满足于嘴皮子上占便宜,眼珠一转,对武家兄弟问道:“对了,本王前几天让你们两个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
“已经有结果了殿下。”说话的是武元爽,只见他回身对着一个手下招了招手,那人立刻自怀中拿出几张纸,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的手中。
“殿下请看,这些就是杜家老大这段时间以来签下的借据,我们兄弟费了好些力气才搜集到了这些。”
几张借据很薄,但上面却签着杜构的名字以及花押,上面数额多则千贯,少则百余贯,字迹清晰,容不得丝毫作假。
李元昌拿在手中弹了弹,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很不错,从现在开始,本王就是杜家最大的债主了。不错,你们两个这件事情办的很好,回头本王重重有赏。”
武家兄弟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窃喜,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这都是应该做的,当不得殿下夸奖。”
李元昌淡淡的嗯了一声,心中却盘算起如何让手中几张借据发挥最大的作用。
杜家,自杜如晦离世,声势的确是大不如前了。
杜构堂堂莱国公,竟然靠着举债度日。
如此天赐良机,自己岂能放过。
羞辱杜荷……,杜荷不过就是个二世祖,欺负他有什么意思,只有针对杜家继承人的报复,才能自己念头通达。
李元昌想啊想,隐约看到自己把杜家兄弟二人踩在脚下的那一天,兴致所致,把借据往桌上一拍:“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你们两个跟着本王去杜家催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