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安熙渃走上前试图从她手中夺回朱雀钗,却又怕徒然出手伤了她,便止在了原地不再上前,只是轻轻探出手去:“姑娘可否听在下解释。”
“那日的黑衣人是你。”
“不是,姑娘认错了人,在下也是在姑娘昨日所拿之物中见着了此钗。”
“那日公子作画手法与昨夜如出一辙,现下公子竟莫口否认,如此紧张这朱雀钗,难道其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贞儿将朱雀钗紧握在手心,一脚退至门檐外,还未待安熙渃开了口便被人握住了手腕,消失在客栈房门外。
安熙渃没有追出客栈,剩下他一人的房间里还留着淡淡的药清香,那是佛尘花的香气,久闻则会昏迷不醒,那人分明不是特意来此,而是只为带走所带之人罢了。
城外的雨水拍打着路檐,董鄂涴贞坐在客栈屋檐下看着过路行人陌生的脸,突然想起了孟佐,半月未见不知他可好。
在恭州城黑衣人的事情,是她误会了他。
“姑娘,您要的茶水和点心,慢用。”客家递送上所点之物,继而招呼起别的客官来,贞儿望着桌上茶盏,三两片茶叶沉淀于杯底,碧青碧青,轻啜一小口,沁香满口。
“这茶可比我亲手泡制的爽口些?”清冷的语调,让人琢磨不透话中之意。
落雨声嘀嗒嘀嗒拍打着屋檐落在地面溅起水花,过路的行人纷纷于客栈长廊下避雨,董鄂涴贞抬眼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搁下了手中的茶杯,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迈步走进了雨里。
“公子为何不拦下董鄂姑娘?”与之清冷语调不似相同的声音冰冷而起,似是询问,随之是啜茶之声,待到茶杯搁放,桌椅挪动过后,撑伞之声在落雨中响起。
“分明是在意,却假装漠不关心,啧啧……这茶真不错,只可惜……”冰冷的话语浸没在品茶声中,雨愈下愈大,哗啦啦的声响湮没了过路行人匆忙的脚步声,还有客栈内喧哗的人沸之音。
沿着路一直走,尽头之处便是华严寺,董鄂涴贞眼中的恨意愈发浓郁,雨水滴落在发梢上染湿了衣裙,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因愈下愈大的雨而有片刻的停留。
华严寺三个亲笔题词的字出现在视线里,董鄂涴贞瞥了瞥,纤白的手抚上心门,那里还在隐隐作痛,额娘姐姐还在看着自己,等着自己为她们冤死而复仇。
“叩叩叩……叩叩叩……”间续不断的敲门声在雨夜中响起,寺宇内的诵经念佛声戛然而止,静谧中如此突兀。
行鄀打开佛门所见乃女子,低下眸子便要关上扇门:“女施主,本寺今日不接见香客,方丈师父外出不在,还请回吧。”
“老和尚,老和尚你出来!出家人本善恶分明,而如今你纳一个杀人凶手入寺,还说什么极乐佛道,什么渡化万物众生!你给我出来!”董鄂涴贞的手抵在扇门之上,抱怨着不满,她与於虔本就不相识,这话不过是说给那潜藏于寺庙中的胆小鬼罢了。
福临离开皇宫数日始终没有音讯,别人或许会以为那个朝廷之上的人便是大清帝王,可再如何的相似,于董鄂涴贞看来都有一丝的不同。
就好比那日孟佐问自己的那般,他和福临她是如何分辨出来的,贞儿也只是笑笑不语,福临的眼神里多的是狂妄是征服全世界的傲气,而孟佐有的则是宁静与神秘。
福临除了这华严寺,再无别处可去,董鄂涴贞不顾行鄀的劝阻推开了半扇佛门,一脚迈入了寺内。
“施主,施主怎能徒自入寺,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方丈师父方才同陌生公子出了寺,见着董鄂涴贞突闯入寺,行鄀没了主意,关上扇门跟随着入寺。
偌大的华严寺只闻见落雨声,寺殿里的僧人都停止了诵念望向庭落里四处探望的贞儿,雨未停风微凉,董鄂涴贞在众人中试图寻着福临的身影,却是徒劳。
难道……他真的不在华严寺中?
埋怨着自己的唐突,贞儿转身看见行鄀撑伞站在自己身后:“虽不知女施主深夜造访本寺有何急事,但方丈大师不在寺中,施主是否……”
“刚刚是小女子唐突了,告辞。”打断行鄀还未说完的话,董鄂涴贞走过雨伞遮挡的地方,轻轻了推开寺门。
【夜潇露,雨微薄,寺宇寒山风中寞;凡尘世,轮回曲,忘川河畔一生锦。】
悠扬的古琴声回旋在华严寺的上空,和着萧萧落雨声,微风拂面而过,庭落里的百年菩提兰香微微沁鼻,花瓣落在展开的掌心,贞儿微微垂下双眸,那重羽状的纯白花瓣与那日孟佐所砌之茶花如出一辙。
“这是,菩提兰?”
“菩提兰。”一声极是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夜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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