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爹爹唐鑫白身上,唐若也因此并未瞧见唐子墨退出正堂时的匆瞥一眼。
“爹爹,您没事儿吧?”轻问着唐鑫白,唐若欲离开打盆温水而来,却被拉住了手臂。
“若儿,爹爹对不起你……”一句话却叫唐若愣在原地许久未动声色,他唐鑫白过了四十一年,从未低头认错一句,如今却对晚辈之称的自己说着抱歉,父从子错天理不容。
唐若转过身来搀扶着唐鑫白走到了正堂外,庭院里的那株白兰树在风拂下沙沙作响,唐鑫白示意唐若放下搀扶的手来,亲自扶着门檐边,看花落纷纷,满怀感伤。
唐若从未见过这样的唐鑫白,在她的记忆里他是威严的是长者是那个武林至尊,毒门执掌之人,从未见过他徒生的微笑,更加未见过他憔悴的伤感。自是走上他的身前想要扶着他,生怕他因方才的伤气而出什么事情。
“若儿,你长成大姑娘了,也愈来愈像你的母亲慕湮了。”唐鑫白的话毫无预兆的在耳边响起,伴着淡淡的酒气。
慕湮……母亲……
两个陌生的词汇在脑海里浮现,从未想过的两个词语竟密切关联,慕湮也就是母亲,她唐若自小便从未素面的母亲。
“我的母亲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慕湮,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最爱你的人,最懂我的女子。”
唐鑫白回想了片刻,却不知如何形容那个占据了他一生心坎的女子,突然觉得好笑。原来,他只知她钟爱这白兰,喜欢施药于人,不谙世事,到头来却连她是个怎样的人,都不知晓。
亦或许,在他的心里她已近完美,无法形容。
“那她为何忍心抛弃爹爹您,抛下我独自离开人世。”提及慕湮,唐若不知何来的心闷,于这个陌生的名字她总是打心底的不愿提及,却又总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她的那些过往。
“她……”想要辩解的话语硬生生的吞回了喉间,唐鑫白最终还是不打算告知唐若慕湮离开的真正原因,翎羽这件陈年旧事还是极少提及为好,毕竟一过十八年许多事情也到了该淡忘的时候。
可时间能改变一切,唯独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不能退渐心中恨意。若非如此,唐鑫白就不会恨这个武林这个江湖整整十八年,而董鄂涴贞更不会在心里暗暗许下誓言,恨他福临一生一世直至终老。
黑暗的夜色中,唐子墨的身影出现在墙角一恍而过,没有人察觉到,他是看着唐鑫白隐忍了十八年一路走过的唯一一人,唐鑫白心里的苦衷与纠结也只有他能够读懂,自慕湮辞世药门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一向神出鬼没的药门副使慕容柳书也自五年前匿声于江湖。
或许是天助唐门,自从药门莫名消失后,唐家堡却是日愈繁华威严一年更比一年,终是独占了武林之巅。
而如今,江湖看似风平浪静,五大门派各不干涉彼此,暗地里却时常发生伤残事件,内部早已动荡不安。在唐子墨看来,不出三年江湖定会再掀腥风血雨。他一生看尽了太多的生死别离,若非哥哥唐鑫白强烈要求共辅唐门,他早已淡然不愿涉足世事。
天剑门、罗刹门、摘星阙、淡云门与百蝶宫等都是武林中近年来兴起的门派,然而独占新起门派之首的却是连他唐子墨也从未听闻过的,白若宫。
除却了白若宫,其余五大新起门派起码有原始的创始之祖,然而这个白若宫却如同上世纪的药门一般消失的突然来得也更加突然,等同于一夜兴起。
更加让唐子墨好奇的不是白若宫的兴起,而是它被称之为药门的名号,以及它的执掌宫主笑面公子与妙手神医赛华佗的隐秘身份。
那日孟佐身患剧毒,就凭他那个小侄女唐若的解药与法子只不过暂且抑制住毒发罢了,可见着孟佐的时候他的毒却已尽散,如若他的猜测无误,那天苏梓钦与浅沐泽二人之间,定有一人便是那人人想要见上一面的妙手神医赛华佗了。
再过上半个时辰天便灰蒙亮,花灯节也近尾声,一盏盏被买走的花灯被路人执在手中点缀着恭州镇的街道,稀散的花灯店铺中唯一的画铺愈发的显眼。
董鄂涴贞背对着孟佐坐在长椅上,她对面执笔作画之人倒也生的白净俊朗,一副书生模样,眉眼间尽是柔情,一眸一笑投于纸笔纸上,食指间的那枚白石戒指在残余的月光下泛着微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