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的上官绯盈,若不是前世那鲜血淋漓的惨痛经历仍历历在目,难以忘记,她恐怕都只会觉得司空溟不过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罢了。
可此人不是,还偏做出了这些行径,可见其野心图谋必然极大。他之后会做些什么?也如上一世毁了上官家那样栽赃陷害宇文家吗?
他这样做目的何在呢?那宇文飞燕会落得如她一般凄凉下场吗?她虽也不喜宇文飞燕,却不愿见他再害一女子……
千般谜团萦绕在心,绯盈双手绞着帕子胡思乱想,连身旁的姐妹们说了些什么也没听进去。
此时来了个郡主府的丫鬟,对她们行了礼,“我家郡主已备好茶点,请诸位小姐前去诗会。”
夜雪推了推绯盈,才叫她反应过来。
几人忙起身跟了那丫鬟同去。
这等诗会总归是某些人借以出风头的机会,或是为了奠定某些人诗才的名声,另外这百花会难免有让适龄男女之间相看的意思。
果不其然,落座后,绯盈环顾四周,多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也有那穿着素淡清雅,专要凸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清高脱俗,眉眼间所流露出的皆是傲气。
绯盈托腮叹了口气,只觉这等诗会真无趣得很,若不是人情交际避免不得,她都不愿来。当然,这当中还有其亲娘上官二夫人的逼迫。
上官家的姑娘都择了较偏的一隅坐了下来,倒是与刚才的黄衫及粉裙的二位姑娘分开了。
姐妹几人衣着都并不夺目,甚为低调。其中上官夜雪年纪尚幼,心中只有玩乐;上官瑾萱已与水家水皓定了亲,自然也不会再去相看他人;上官绯盈有着三五年不宜议亲的命书,况她本人心不在此;而上官卿槿既适龄,又无亲事在身,却始终无意于此,但几个做妹妹的也不敢妄议姐姐。
因此几人只得百无聊赖地坐着,听着前头的公子小姐竞相比诗作对。
诗会此事,若是参与其中,倒是万分激昂,然而她们只觉熏风撩人,句句诗词飘入耳中如催眠的乐曲,叫人有些昏昏欲睡。
终是坐不住了,几人相继向郡主告了罪,离席而去。
京中世家子弟众多,自然也有那不擅诗文的,早在她们之前就离席,因此她们也不显得突兀。
郡主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并不责怪,还另设了戏台给他们解闷。
夜雪兴冲冲地三步并作两步行到台前落座,台上唱着一出天仙配,台下多是些姑娘家,几乎没有几个公子哥儿。
其余三姐妹走在夜雪之后,忽地听得身后有人唤,回首正是水皓。
只见他向卿槿及绯盈二人见过礼,目光便全然落在了瑾萱身上,低声一句“萱儿”叫得瑾萱红了脸。
卿槿和绯盈二人调侃了她两句,便识趣地相携走开,留下空间给他二人。
绯盈边走边不经意回头,那清水湖畔,桃树交错间,一对鸳鸯眷侣。
少女羞红了脸嗔了年轻公子一眼,那年轻公子笑得更灿烂,轻轻牵了少女的手,另一手折了朵盛放的桃花别在少女鬓边,双唇张合吐露甜言,人影渐近,似要依偎到一起,两人之间端的是情意绵绵,再也加不得第三人。
绯盈收回目光望着道旁花树,千紫万红更胜昔日古寺芳菲,她吁出一口气,才真切地感受到,如今正是春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