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就杀,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唉......”,望着低头不语的张归厚,朱友裕不禁叹了口气,随即说道:“令弟惨死,父皇和某家都是心痛万分,可以令弟之骁勇,潞州仅半日便被攻陷,张将军,你就没想过这其中会有蹊跷吗?”。
要不说打仗要靠脑子呢,朱友裕在来的路上就反复思考过,以他对张归霸以及潞州城防的了解,无论他在脑中怎么推演,得出来的结论,即便是最坏的结果,张归霸也能坚守到援军到达。
可偏偏现实就是不到半天的时间,晋军就拿下了潞州,而且是自张归霸以下的潞州守军直接团灭,这是何等恐怖的战力,自己此行面对的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朱友裕有此想法并不是他怯战,相反他的想法正暗合了“在战术上藐视敌人,在战略上重视敌人”的道理,他就是常怀一颗敬畏之心谨慎用兵,所以多年来打仗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而且一个现成的反面教材就摆在那里,张归厚被他接二连三的问话,弄得如同多年的老便秘一样,浑身不安的扭动着半晌憋出一句:“归厚擅作主张不遵将令,甘愿接受处罚”。
“确实要对你处罚,你五千的前锋马队,回来的不足半数,不罚你对不住死去的将士,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今军中能独当一面的也就仅有你我二人.....,这样吧,先将你此次的战败暂且记下,一切等拿下潞州后再予评议,你先下去吧”。
“喏”,张归厚明白,马上在接下来的攻城中自己要下死力了,拿下潞州万事好说,拿不下的话朱友裕就要“借人头”了。不过他也相当的光棍,闻言后二话不说领命后转身就走出大帐。
可走到大帐门口他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朱友裕说道:“有件事好叫大帅知道,这次晋军不知使得何种手法,竟能将铁球抛入骑兵冲锋的队列中,而底下的孩儿们还以为对面的晋军会使‘妖法’,惊慌之中就变成了溃逃”。
他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枚铁球,递到了朱友裕的眼前。这是一枚表面坑坑洼洼的铁球,原本它并不是这样的,不仅没坑表面还相当的光洁。不过在火炮内,经过高温高压产生的推力,一下就将这枚炮弹从小鲜肉,给“喷”成了中年油腻大叔。
“哦,用这个?”,朱友裕接过铁球不住的在手上掂量着,看分量打的准的话,确实能把人砸得骨断筋折,可要是能把人打的血统横飞、支离破碎,就很难让人相信了。
“大帅,卑职也试着扔了一次,某家的臂力您是知道的,用尽全力却也只能将铠甲砸出一个坑来,可今日的攻城中,卑职亲眼见到一名士卒的胸甲被这东西给打的四分五裂,而那名士卒也当场被打成了两段”,张归厚用手指了指那枚铁球说道,同时脑中又浮现出那名被砸落马的士卒,老惨了!
张归厚的一番解说、铺垫,多少也有一些为自己开脱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想说明自己的人并没有白死,他们用自己“绳命”换取到了晋军的最高机密,剩下来的就看眼前这个新鲜出炉的皇子殿下,该如何处理了。
朱友裕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在那里轻轻掂着,半晌后突然问道:“老将军,你说.....晋军会不会拿着火枪向你们射击呢?”,这话问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这得多大的火枪枪管,才能容得下如此大的铁弹丸啊。
“一般的火枪也许不行,但要是超大号的火枪也未可知,卑职在潞州城下听到的炸响,确实与火枪差不了多少,只是声音大了许多”,经过朱友裕的提醒,张归厚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当即开始头头是道的分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