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通当时就觉得手臂痛麻,心中火如山发,取了一粒三玄古元丹吞下,咄嗟之间,就已恢复得差不多。
傅横秋侧身而立,望剑笑道:“李剑通,今夜你就是吃了整整一瓶丹药,也救不了你命,又何必多做挣扎。不若束手自缚,或许我还可以给你个痛快的。”
李剑通拇指背擦拭了嘴角垂下的一线血迹,恶狠狠的回道:“想不到在雷音城内竟伏着许多的绝世高手,李某今日纵然战死此处,也绝不能让你如愿。来罢,接我幽泉剑气。”
长巷里,天雨已是数滴而下,已然屈指可数,而唐细凤正在李剑通身后的黑潮里杀得正酣,刀光纵横如电,地上是一片片人倒地的叠声。
李剑通双目微阖,倒竖幽泉剑,双指并拢,紧贴剑锋,口中念念有词,倏地怒目圆睁,手中幽泉剑立发剑光高达十丈,将整个长巷都照得几乎透亮。傅横秋冷眉展得笔直,鸣凰剑在手,如吐幽愁道:“李剑通,我看你是一窍不通。”
幽泉剑光亮得不可复加之时,李剑通长啸一声,周身渐渐拢起一团剑光来,似与幽泉剑光同属一气,别无二致,傅横秋微微一惊道:“剑气入身,人剑合一,看来说你一窍不通确实有些偏颇了。”
李剑通敛定心神,足下禹步,飞矢般长奔而来,手中幽泉古剑剑光比日侔月,直映长夜。傅横秋轻轻一甩鸣凰剑,登时一股清气完全流泉般自剑身内溢出,正是鸣凰剑气,剑锋微振处,剑气已可裂石断金,威势斐然。
李剑通飞步而来,猛地一顿处,长生飞起,腾在半空,双膝微曲时,手臂之间如灌神力,一道十丈之长的淡白色剑气横向横斩过去。这道剑气两段抵在墙壁上,削出一道十余尺长的剑痕来,土石飞射,烟尘四起,眼看就要将傅横秋枭首。
傅横秋慢举眼,微吐气,轻抬手,站得笔直,似乎没有要去避开的意思,鸣凰剑清鸣数记后,即疯狂振动起来。鸣凰剑振,并非怯敌,而是渴望征服对手的兴奋,距今离上次鸣凰剑振已有一年有余,那一次鸣凰剑削了一个身怀太虚三品境界之人。
鸣凰剑啸音忽止,霎然万籁俱寂,只余剑气劈空而至,傅横秋双足紧钳地面,臂上运力,挥剑去斩。李剑通的幽泉剑光经由多年祭炼,并非寻常,奈何一碰上这鸣凰剑立就如遭强制,再也进不得分毫。
傅横秋眉头一蹙际,鸣凰剑光大盛,呛啷一声,竟是将幽泉剑光居中斩断,化作两缕烟气散开。剑光一破,李剑通就知不好,心中已是打起鼓来,待要挥剑再发之时,傅横秋已是剑抵喉上,道:“听说你还有一宝,名曰‘瑞龙定军塔’,索性就拿出来罢,也省得我动手。”
李剑通情知难逃一死,反而愈发的大义凛然,把头一偏,道:“我宗圣物,怎可落到你这小人手里,我劝你还是一剑杀了我,否则……”
未及李剑通将话说完,傅横秋已是一剑切过他的咽喉,轰隆倒地,口中厌恶已极道:“人之将死,废话太多。”鸣凰剑锋插回剑鞘之时,唐细凤最后一刀劈下,随着一道惨叫和血喷如柱,唐细凤竟是有些疲累的靠在墙上,吁吁的喘着粗气。
傅横秋轻抬手,这天上的最后一滴雨水落在他手心里,冰凉玉润的,教人有一念遁尘之想。手心里的那点雨珠,被傅横秋真气重又凝住成形,轻托掌心,慢慢浮飞而起,望空抛去,分裂成无数滴细雨来,和风细雨般朝巷内洒下。
唐细凤将刀插回刀鞘内,望回走来道:“这算什么?”
傅横秋道:“自然是未分高下,下次再比。”
唐细凤道:“下次,咱们互换一下,杀这一帮人实在太累。”
傅横秋轻笑以应,旋即蹲下身子,在李剑通怀里摸去,找了好一阵才寻出一件物事来,拿在手中一看,却是一尊金光琉璃,明霞流转的玲珑宝塔。
唐细凤走过身旁时,凝眸细观去,发现这尊宝塔光华暗蕴,凝辉流彩,乃是一件极有妙用的宝物。傅横秋见唐细凤眼热心火,就随手丢了去,唐细凤接住,道:“此塔日后定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