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1）

    湄九做了噩梦，她自己，她的孩子，没人救赎。菡萏告诉她，今儿的年夜饭需要他们都去，这是萧老夫人要求的。湄九听完，不再多说什么，就命菡萏为自己梳洗打扮了。

    是年的年夜饭同往年有异，不是设在大堂，而是靠近潘德斯住处的偏殿了，应当是为了潘德斯的身子着想的。

    湄九他们不知，还是碰着萧甄才拐了回去，刚好遇上，两人不得不同行。

    萧甄不经意地开口问，“听说嫂子这两日病了，眼下可还有不适？”虽为好意，但全是挑衅的意味。

    湄九听得不自在，还是不失礼貌地回:“多谢记挂，已无大碍。”

    萧甄用余光瞥了一眼湄九的表情，脸上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于是特地又问:“那就好，想着哥哥这几日一直在照看潘德斯，忽视了嫂子，你会不高兴呢！”萧甄的眼里都是恨意，面上却装作不在意，她当然痛苦，痛苦也要拉着人一起痛苦。

    听着萧甄的话，湄九脚步一滞，心里突然绞痛，强忍着泪水道:“甄儿可多想了，嫂子不会。”声音很轻，连湄九自己都不信她说的话。

    看着目的达成，萧甄也不再多话，两人一路沉默走到了偏殿。

    庆国公、萧老夫人都在，二老嘴角都是笑意，湄九看着，心下不知如何滋味？二老尚如此，那萧觉呢？

    “见过公公婆婆。”湄九施礼，恭敬地说道，“坐下吧，等觉儿和潘德斯过来，我们就开饭！”湄九听着，点了点头，就坐了下来。萧甄行过礼，坐到了湄九的旁边。

    约摸过了半刻，萧觉他们才慢慢走了过来，潘德斯的大半个身子都在萧觉身上，腿很软，脸上也无甚精神，但能看出来，他们的心情并不坏。

    “见过公公婆婆。”潘德斯刚走到饭桌时就开始行礼，庆国公、萧老夫人听完赶紧站了起来，老夫人急着说道:“有了身子的人还行什么礼，觉儿，快些扶公主坐下。”

    萧觉刚进来就看到了湄九，她的脸色憔悴地有些吓人，心下一紧，有些发怔，听着娘亲的提醒，就赶紧扶着潘德斯坐下了。

    所有人落座，庆国公按着往年惯例开了腔:“今年咱们庆国公府算的上年关喜事降临，只是害得公主差点流产，我们以后可都要更加照看着些。”

    潘德斯听完，连忙回话:“公公哪的话，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出去玩雪，摔了一跤，这下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可不敢胡来了。”话毕，轻轻一笑，两位老人点点头，萧老夫人又叮嘱道:“是，可得小心点，这可是我们萧府的宝贝孩子，觉儿，你得多待在公主身边，听到了吗？”

    潘德斯回头看了萧觉一眼，只见他点点头，轻道:“放心吧，娘，我会的！”

    听着满意地回答，潘德斯撒娇般靠在了萧觉的肩头，真真是恩爱极了。湄九没有说一句话，袖子里的手掐的左臂一阵血红，也不觉得疼。

    愣了一会儿，潘德斯突然叫了湄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