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尘温和,却并非毫无原则的滥好人,他此时想着君少羽为苏雅的付出,却换来苏雅不过淡淡一句“不再要他”,不由推人及己,猜想苏雅在放弃还不如君少羽付出得多的自己时,是否也是如此冷漠?
凉薄如斯,还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个善良女修么?
赵奕尘的心沉了下去,但到底心爱苏雅,还是忍不住奋笔疾书,把心中所想一一写了下来,唤了灵蝶将书信传至苏雅处。
大概是由于情绪起伏略大,此次赵奕尘竟也忘了使用家中隐匿灵蝶的秘术,只挑选了普通的纸蝶作为传讯的载体。
……
当纸蝶飞近苏雅居所,自然被洛宁察觉,她毫不客气浏览全文后,冷笑一声便毁了纸蝶……赵奕尘在山下久等不来苏雅的回信,心中越发灰暗,天将明时,他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去……
而苏雅在居所中只当自己之前的回信触怒了赵奕尘,心中焦急,只是见天已渐明,再派遣纸蝶就引人注目了,只好暂时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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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监视了苏雅一晚的洛宁此时也收回了神识。
制造苏雅和赵奕尘之间的误会,此举是有意义的——赵奕尘在山下苦候了一年,本该是越加醇厚的情感,可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此时也正是离间他们两人的最佳时期——当发现苦苦等待的女子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美好时,赵奕尘自然会觉得不值——何况除了人和,天时和地利恰好也齐聚了:
苏雅只知君少羽离去,却不知其为救自己重伤;而赵奕尘困守山下,只知君少羽重伤,却不知苏雅是不知情者……两个人所获信息有重大误差,又不能当面细谈,只能用纸蝶传讯……便是洛宁不出手,两人也该生出些小矛盾而后解决——而如今洛宁截了他们的书信,更是让他们没了消除误会的机会。让赵奕尘怒而离开……
……
这也等于在洛宁的计划中,就这么放过了赵奕尘。
洛宁并不后悔。
即使是在原剧情中,赵奕尘也未做对不起原主的事——他虽然是苏雅的男人之一,可他性格并不像君少羽一般无法无天——陷害污蔑原主。罪魁祸首还是君少羽,而帮凶却是陈泽和苏雅,无花真人未参与几人的计划,可是中途却为坑害原主提供了不可缺少的帮助,也算重要的共犯之一——只有赵奕尘。他并未参与计划,甚至在后期知道原主的下场之后还曾劝过苏雅以和为贵……只不过那时木已成舟,原主的罪名坐实,已经被关入了禁地,所以劝说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此原主的记忆中,对许多人恨意深重,而对赵奕尘却没什么太大的怨气,甚至在原主心中,还隐约同情他作为大家公子,却只是苏雅的后、宫之一……
而对于洛宁来说。她不愿对付赵奕尘,则是清楚即使是由原主来选择,大概也不愿变成像苏雅一样的人——像苏雅,只不过怨原主曾告发她,便生了狠心让原主在禁地一呆六十年,若是撇去她书中女主的光环,本质也不过是一个小肚鸡肠,狠心恶毒的普通女修士而已,而原主虽然恨她,可是一定更不齿于自己成为她那样的人……
让赵奕尘就此离去。虽然使他失了与苏雅之间的一段缘分,可也避免了他被卷入洛宁之后的报复中,且若是他日后能找到一情投意合的女修结为道侣,一世一双人。也未必不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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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天边升起的一轮红日,视线尽头是几个看不清晰的黑点……黑点渐渐拉近扩大,隐约能看出是御剑飞行的一行人马,目标地正是清尘苑。
洛宁嘴角边有了些笑容……
制造了赵奕尘与苏雅的误会,却只是一时的,赵奕尘或苏雅迟早会反应过来。力求弄个明白——届时隔阂一消,两人的感情恐怕更是突飞猛进,而洛宁对此早有预料,却还是选择了在苏雅出了禁闭之后马上出手,也是因为自信于不会再给两人消除误会的时机——目力所及处,那御剑的人中,为首者脚下剑身短扁,一抹乌光环绕,正是玄衣门嫡系标志的‘暗光匕’无疑,而能够以此为法宝的,除了修为有限制,还要在玄衣门中地位非凡——当代之中,洛宁只知玄衣门宗主与四名玄衣门太上长老有这个资格,而太上长老轻易不离开宗门——来人是谁,一目了然。
……
玄衣门宗主亲临,有资格接待他的当然也是清尘苑苑主及以戒严真人为首的几名长老……而洛宁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天生佛心,但毕竟修为未达,又未在苑中领取什么职务,因此也没有资格参与几人之间的谈话,所以洛宁最后只来得及在玄衣门宗主快离开时,将之前从戒严真人处讨得的一法宝归还。
“原以为苏雅运气好,谁想是有惜花人保驾护航……而我道贵宗少主舍己为人,实在是可叹可敬,不过日后若有闲心,还是请他多关注自家宗门吧!”
心知那玄衣门宗主不喜自己这伤了君少羽的直接‘凶手’,留了话后的洛宁便匆匆离去。
而此时正送别玄衣门众人的清尘苑长老听出洛宁话中带刺,担忧玄衣门宗主发作之下伤了洛宁,匆忙道,“这弟子无理,都是我苑管教不严。”——洛宁在苑中地位特别,虽然无人提出,可大多长老心知肚明,几百年后的佛宗领袖估计没跑了,因此这等情形下,她怎么也不能让玄衣门宗主伤了洛宁。
她心中也奇怪,洛宁平日一向温和,怎会突然向一宗之主口出狂言?最后思及此事事关她的师妹,夜袭一战中洛宁也因反噬受了重击,这才有些理解——虽然说是天生佛心,可经历不多,气性还是有的,毕竟是年轻啊!
……
而那玄衣门宗主此时正是心中抑郁万分,他有心教训洛宁,又因清尘苑长老所说的话而不好动手——人家都承认弟子是无理的。还自己承担责任道管教不严……便是如何严苛的人,此时也不好意思继续追究了。
最后他只能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御剑,离开这烦心的地方。
那洛宁话中带了讽刺。他听出来了——那什么‘舍己为人’、‘可叹可敬’简直是在往他的心中插刀子——谁他、妈会希望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舍己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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