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姐的电话追踪而至,她吞吞吐吐对我说:“小施你妈妈怎么样了?你今天走那么急,明天还能不能来上班了?主任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明天起就开始签到了”
我思索了一下说:“吴姐谢谢你,转告主任,我明天一定签到!”
第二天是周末,从早上就注定我处于焦躁之中。
上午早已安排好到医院做透析,这是妈妈出院后的第一次透析,我一大早就去排队,和医生反复要求说明我的特殊情况,我是属于万事不求人的,但这一次当了一屋的医护人员和同样做透析的病人和家属们,讲得口干舌燥,就差给他们跪下了,终于把妈妈排在第一号。我心急如焚地等着鲜血从妈妈体内一点点抽离出来,经过透析过滤后再度注回到身体中去。
透析一直做到9点半,我打车送妈妈回家,安顿好后在家属院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第二监狱。
开车的是个年轻的姐,看来是刚拿到驾照,在城内就开得躲躲闪闪畏畏缩缩,把我的心急得快蹦出来,等出城时上了国道她还是不紧不慢,我就不客气地拍拍她的肩膀,提出嫌她慢把车交给我来开,她的速度更慢了,惊疑在反光镜里看我好几眼,可能是在琢磨是不是大白天遇上女车匪了。我正好带了军残证,急中生智拿出来在她眼前一晃:“警察办案,现在征用你的车!”
这话有我得有五六年没说过了,想不到还很奏效,她马上乖乖停了车,我迅速和她换位,上去一踩油门就是120迈,风驰电掣奔向第二监狱。
到达第二监狱,我照表付了整整140元的车费,一路奔入大楼,闯到人事部,张口就向他们索要已经收好的签到簿,不顾阻拦气喘吁吁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面附上迟到。
我看见人事部的同事都在看墙上的钟,正好指向11点,再过1个小时,就该下班了。我长舒了一口气,昨天大会上就已经听明白了,无故旷工累计三天就算严重违纪,可以开除,可规章制度上没说过迟到早退会开除,不管怎么说我上午毕竟赶到了单位,不能算我旷工吧。丁监狱长昨天讽刺说我要打擦边球,还真把我给点醒了,为了母亲我死皮赖脸也认了!
我在办公室刚坐稳,就看到主任被电话叫走了,一会儿回来沉了脸对我说:“施慧,你这太过份了!你明明已经迟到了两个多小时,怎么还去签到?”
我反问他:“如果我不签到,是不是就得算我旷工了?”
年轻的主任大摇其头:“施慧你说什么呢,你母亲有病你可以请假吗!丁监狱长来问过你的情况,我把你家里的实际困难都说了,你今天这么一来,弄得我都被动了!施慧,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这个主任年龄比我要小几岁,那时还没有结婚。可能因为我们都是单身的缘故,除了工作,他很少和我讲话,想不到这次一下子变得如此激动。我难堪地低下头自觉有苦难言,我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和新上任的监狱长有过节,怕领导给我小鞋穿吧。为了这第一回签到,我前未有过的付出了百十多元的打车费,我的苦向谁去说?
主任等了半天得不到回应,叹了口气,问:“施慧你母亲怎么样了?”
我回答:“上午刚刚做完透析,以后每周一次!”
说完我又补充道:“我正向医院申请,以后把透析安排到周六,争取下周不再耽误工作了!”
主任安慰道:“你别着急,听吴姐说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那你母亲生病你担子就重了,你家里有事随时提出来,大家帮你解决,别把话都闷在心里。”
我焦躁的心刚刚开了一道缝儿,他又来了一句心惊肉跳的话,一下把缝给堵上了:“丁监狱长让你去一趟。”
我记得很清楚,这是5月25日。在这个周末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等待我的,是一场任谁也意想不到的天翻地覆!
这回丁监狱长居然冲我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二次对我露出笑容,他这回竟然是以道歉做开场白:“对不起施慧,昨天我不了解情况,你母亲有病你就直说吗。为什么开会中途退场,是不是要向我表示抗议呀?”
我烦透他了,一声不响任他发挥。
他又给我让了座,摆出一副促膝谈心的架式:“小施,我过去对你的态度可能有点简单急躁,说起来咱们俩也挺有缘份,隔了半年居然又在第二监狱一起共事了。这回咱们谁也别急,敞开心扉好好谈谈。昨天你说你是二月底调过来的,是吧!”
我点点头。
“我只知道跟我调过来的有几个监狱管理局的人,真是不知道你也来了二狱,昨天看见你吓了一跳。从时间推算,你下来的时候正是咱们省司法界大地震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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