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师门争取一点声誉,在武林之中立足,那就还得痛下一番功夫才成。”
郭文章神色一凛,道:“大师兄教训得是。”
葛元宏微微一笑,道:“你坐着运气调息,我去和船家商量一下,咱们要早些靠岸、登陆,以避开敌人的拦截,照目下的情形看,敌人的势力,庞大得很,坐船虽然轻松,但目标太大,而且江流之中,也无法躲避,所以,咱们要早些靠岸。”
郭文章道:“大师兄,小弟有一件事,有些想不明白。”
葛元宏道:“什么事?”
郭文章道:“咱们顺流行舟,放船极速,怎的会被五湖神钓截住”
葛元宏道:“也许他们早已在四面八方,设下了埋伏。”
郭文章道:“小弟已经想过了,此举亦不可能,如是他们早已设下了埋伏,也不能把埋伏布置到这等遥远的地方,而且,他们也想不到咱们能脱出围困,乘舟逃走”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退一步说,这江流之中,舟船往来,十分众多,他们又怎知咱们乘的是那一条船呢?但那五湖神钓,却问也不问,一出手就锁住了咱们的船。”
葛元宏笑道:“文章,你这般肯用心去推索事理,日后,必将是一位才智出众的人物。”
郭文章道:“小弟的才慧有限,不论如何用心,也是难及大师兄的万一。”
葛元宏道:“处处留心就是学问,只要你肯用心去多想,一两年后,自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伸手拍拍郭文章,又道:“运气试试,是否被他伤了内腑。”
郭文章点点头,依言坐下,运气调息。
经历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太变之后,葛元宏似是又老练了不少,也变的更为坚定,沉着。
这当儿,突闻一个犹带幼童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大师兄。”
葛元宏转头望去,只见陈公子面颊上都是泪痕,手扶着门框,站在舱门口处,不禁心头一酸,急急奔了过去,道:“小师弟,你怎么起来了?”
陈公子道:“师兄们点我穴道时,大约是怕伤了我,用的力道很轻,所以,我很快的清醒了过来了。”
他口音虽然未脱童腔,但言词清晰,说来却头头是道。
葛元宏啊了一声!心中暗暗忖道:“就算是手法很轻,也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清醒过来,除非你自己能够运气解穴。”
但在葛元宏的记忆之中,师父、师母,并来传授给陈公子武功。
只见陈公子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及四师兄,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么?”
葛元宏摇摇头,道:“不全是为了保护你,他们主要是为了自保。”
陈公子一闭双目,道:“我瞧到了,那个白头发、白眉毛的老渔翁,他伤害了我三个师兄,我会牢牢记住他的。”
葛元宏道:“他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他本有杀死咱们的能力,但他却未杀咱们,就自行退走了。”
这一番解释之言,听得陈公子似懂非懂,望着葛元宏好一阵,突然转开话题,道:“大师哥,他们为什么要伤害咱们?”
葛元宏怔了一怔,道:“这个么?你年纪太轻了,江湖恩怨,非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陈公子道:“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明白。”
葛元宏奇道:“你明白什么?”
陈公子道:“他们都是爹爹的仇人?”
葛元宏伸手牵起了陈公子的右腕,道:“仇恨二字,不是这样简单,这中间,有着很多原因,你现在年纪太轻,我说出来,你也无法明白,日后咱们慢慢再谈吧!”
陈公子突然流下泪来,凄然说道:“大师哥,你们不离开我么?”
葛元宏掏出绢帕,拭去陈公子脸上的泪痕,笑道:“不会,大师兄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陈公子凄凉一笑,脸上是一片怀疑不安的神色,道:“大师兄,这话是真的么?”
葛元宏道:“大师兄几时骗过你?”
陈公子道:“过去,爹娘也常常这么对我说,但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我。”
他说得极是自然,显得是内心中流露出真情,他没有哭,但字字句句,都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在了葛元宏的身上,一时之间,葛元宏竟然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他。
陈公子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两颗莹晶的泪珠儿,滚了下来,接道:“我知道,爹娘都疼我,他们离开我,自然是有原因的。”
葛元宏道:“对!小师弟果然是聪明的很,现在,大师兄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去见师父。”
陈公子双目眨动,似是还不太明白,但他克制住自己,未再多问。
葛元宏笑一笑,道:“小师弟,你还是到舱中休息去吧!”
陈公子啊应了一声,慢慢的转过身子,缓步行入舱中。
葛元宏望着小师弟的背影,也不觉滚下来两行英雄泪水。
但他极快的由感伤之中清醒过来,他心中明白,此时此刻他必需要保持着绝对的镇静,才能处理事情。
悄然的举起衣袖,拭去泪痕,转身向船家行去。
崔三正带着几个伙计在修理破坏的帆舟。
葛元宏缓步行了过去,轻轻叹息一声,道:“崔兄,船还能走么?”
崔三道:“不要紧,一顿饭工夫之内,咱们就可以起锚行舟了”
葛元宏道:“我们的行踪已泄,只怕江中还有拦截之人”
崔三放下手中的铁锤子,道:“葛爷的意思是”
葛元宏接道:“五湖神钓罗常白,在武林中是一位极有名气的大侠,行起事来,还能够做到恩怨分明,如是遇上了江湖中邪恶之徒,他们作事,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崔三道:“这个我明白,我崔三在水道上,走了十几年的船,对江湖上事,见过了不少,葛爷有话,只管吩咐,崔老三是无不从命。”
葛元宏道:“在下想,咱们尽早靠岸,不知道这一带有没有靠岸之处,唉,我们兄弟,是人追杀的对象,遇上了什么事故,那是该当如此,但诸位如是被牵入了这场漩涡,受到了伤害,那就叫在下难以安心了。”
崔三道:“葛爷这样顾虑小的们,崔三和几个伙计,感激不尽,葛爷的厚赐,已足够在下和几伙计改行花用,人心都是肉作的,我崔三心中也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把诸位平安的送下船,天一入夜,我们一定想法子使船靠岸。”
葛元宏一抱拳,道:“诸位多费心了。”
崔三急急作了一个长揖,躬身道:“葛爷,你太客气了。”
这当儿,郭文章突然由甲板上站了起来,道:“大师哥,我很好,未受内伤。”
葛元宏道:“好!咱们把老二老三,扶到舱中养息。”
郭文章应了一声,扶起陆小珞、葛元宏抱起谭家麒,行入舱中。
在崔三督促之下,几个船伙计合力同心,果然在一顿饭工夫之内,修好了帆舟。
崔三吩咐几个船伙计起锚行舱,但帆舟已减缓行速,而且偏向江边移动。
太阳下山时分,帆舟已然靠岸。
崔三行近舱门,高声叫道:“葛爷,船已靠岸。”
葛元宏行至舱外,抬头看去,只见帆舟停靠之处,是一片荒凉的江岸,岸上荒草迷径,四顾不见人家。
崔三轻轻咳了一声,道:“葛爷,这一片平原,纵横十余里,没有村落人家,诸位由此登岸,尚可保行踪隐密。”
葛元宏道:“这地方一片平原,何以竟然无居住之人?”
崔三道:“三十年前,这地方本是一片富庶农家,却不幸成了兵匪决战之地,大军云集,困住了数万群众,群匪背江受困,后无退路,一场血战下来,方圆十余里,闹的庐舍成墟,死尸堆积如山,经过那次兵燹之后,此地再无人住,成了这一片荒原草地”
葛元宏道:“多谢崔兄指点。”
两人谈话的声音很高,舱中的谭家麒、陆小珞、郭文章,都听得甚是清楚,鱼贯行了出来。
葛元宏道:“二师弟,断臂的伤疼如何?”
谭家麒微微一笑,道:“大师兄放心,这点伤势,小弟还承受得住。”
暗中一提真气,纵身一跃,登上江岸。
陆小珞内伤仍重,虽得罗常白灵丹疗治,但还无法运气行动,苦笑一下,道:“大师兄,小弟伤势已然大好,只是还不宜提气飞跃。”
口中说话,人却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大步向外行去。
葛元宏急行一步,扶着陆小珞一条右臂,联袂跃下帆舟。
郭文章抱着陈公子,紧随登岸。
一轮红日,满天晚霞,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刻。
崔三站在船头,抱拳说道:“葛爷,诸位好走,小的们不送了。”
葛元宏挥手说道:“崔兄,还要”
崔三接道:“我们收拾一下,就放火烧船。”
葛元宏笑一笑,牵着陈公子向前行去。
他对陈公子解穴道一事,一直心存怀疑,故意放快脚步,以试陈公子的功力。
谭家麒虽是断了一臂,但他功力尤存,行走起来,尚无痛苦之感,倒是陆小珞内伤未愈,疾行之下,极为不便,幸得郭文章从旁相扶,暗用内力,托庄了陆小珞的身躯,把陆小珞行动之间的重力接下了八成。
但葛元宏心中惊异的,却是牵在手中的小师弟,只觉他行动之间,迅快飘逸,显然是有着很好的内功基础了。
一阵疾行,足足走了五六里路,葛元宏才放缓了脚步。
这时,落日余晖已尽,夜幕低垂。
夜空无云,繁星闪光。
葛元宏运足目力,四下流顾,只见西北方十丈之外,耸立一座宅院,当下说道:“咱们这一阵,已远离江岸,只要那船家毁去帆舟,悄然远走,即不致留下痕迹,二弟断臂伤口未复,三弟内伤未愈,不宜兼程赶路,这片荒原,无人居住,不虑行踪泄露,小兄之意,咱们在这里停息几日,待两位师弟伤势痊愈之后,再行动身,不知几位师弟意下如何?”
谭家麒道:“悉凭大师兄的决定。”
郭文章道:“五湖神钓罗常白,未能生擒咱们兄弟,对方决不甘心就此放手,必将大举遣人追杀,咱们在这片荒原之中停留一些时间,也正好暂避一下敌锋,候得敌势稍松懈一些,再上路不迟,不过”
葛元宏道:“不过什么?”
郭文章道:“这种地方如此荒凉,方圆数里内没有村舍,食用之物,只怕不易弄得。”
葛元宏道:“我已带了一些干粮,足够咱们兄弟两日食用。”
一面举步向那矗立宅院行去。
来得近前,才发觉是一座宏伟的佛寺,看殿宇绵连,规模不小,想见昔年此寺,定然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大寺,但十年荒弃,门漆剥落,寺内寺外,都是蔓生的荒草。
葛元宏当先而行,穿过两重院落,直入大殿。
一路上留心查看,发觉厢房殿字,都是极厚的青砖砌成,坚固异常,虽然荒凉,却还保有着原有形态,只是寺内甚多高大的果树,夜风中枝叶摇动,比起寺外的荒凉,更多了一重阴森的感觉。
葛元宏摸出身上的火折子晃燃,火光下,只见大殿中几座高大的神像,蛛网尘封,巳然瞧不出供奉的什么神位,心中暗自祈祷道:“兵燹浩劫,方圆数十里尽成灰烬,十余年,仍然无人卷入这片荒原居住,想来当年那一场大战,定然是惨烈绝伦,致使得四外村人,余悸犹存,视这一片荒原为不祥之地,不愿迁来居住,重整田园。但此寺无损,巍然独存,足见我佛有灵,我们师兄弟,身逢大变,强敌铁骑,密布搜寻,借佛寺一角,栖身数日,但愿我佛灵光佑护,使葛某能把几位师弟平安的带上九华山去,日后定当重塑金身,整建佛寺。”默祷完毕,手中火折子也燃尽熄去。
葛元宏带着几个师弟,退出大殿,说道:“大殿中不宜安身,咱们就在大殿旁边的西厢房中住下吧!”
郭文章采来了一捆荒草,扎成了一个扫把,胡乱打扫一下,几人就进入房里。
葛元宏打开包袱,取出仅有的一条毛毡,先安排陈公子睡下休息,又嘱咐陆小珞、谭家麒好好养息,才倚在壁上,闭目休息。
一宵无事,次日天亮之后,葛元宏拿出干粮,分给四位师弟食用,又替谭家麒换过伤处药物,督促陆小珞服下丹丸,才回顾郭文章,道:“四弟,你去瞧瞧,这佛寺中的厨房,是否还有能用的饮食用具。”
郭文章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一缕阳光,由窗隙中照入厢房,映射陈公子的脸上,那是一张充满着忧苦、悲伤的小脸,一对灵活的大眼中似乎蕴藏着无穷的戚楚,但他竟然忍受着这等痛苦的煎熬,不让眼泪流下来,默默的忍受着。
对一个初解人事,一直生活无忧无虑幸福中的孩子,这打击实是太大了,一日夜间,父母出走,生死未卜,背井离乡,目睹搏杀,奶妈仆妇,无一相随,几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师兄,一个断臂,一个身受重伤。
那高楼大厦,画栋雕梁的忠义侠府,恐已被烧成废丘,数十个仆从护院,也不知有几人能保得住命。
他幼小的心灵中,第一次开始用心去思索事情,竟然是这样悲怆凄凉的记忆,血债和仇恨交织的经历。
也许是这打击太大了,使得陈公子陡然间有了超越年龄过多的成熟,也许是一下失去父母慈爱关怀,使他感觉到孤独无依,学会了忍耐。
这也许是人性潜伏的本能,在大变惊震之下,被激发了出来。
陈公子似乎在一夕间长大了,失去了一个孩子历经凶险该有的反应。
只见他一双白嫩的小手,合执着干粮,遥望着窗隙中射入的阳光出神。
葛元宏心中生出极大的不忍,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师弟,吃不下么?”
陈公子由默默沉思中,被惊醒了过来,急急说道:“我吃得下。”
大张小口,啃着手中的干粮。
葛元宏道:“唉!小师弟,你从没有吃过这些苦头,一下子由父母关爱,仆从照顾的幸福中,跌了下来,流离失所,浪荡江湖,师兄无能”
陈公子咽下了口中的干粮,接道:“大师哥对我的照顾,已经是无微不至,恩情如山。”
葛元宏怔了怔,道:“小师弟,你这口气,完全不像孩子的话。”
陈公子大眼睛,含蕴着两包泪水,说道:“我要长大的,应该知道些人情世故。”
葛元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讶然说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陈公子道:“是我娘,她告诉我很多事,说了几十遍,当时,我还不懂,现在想了想,明白了不少。”
葛元宏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原来师母早已有了准备,她把小师弟带入后宅近月时光,都是在和他谈这些事,看来,师母似是早已预知了这场不幸的大变。
心中念转,口中问道:“师母还和你谈些什么?”
陈公子道:“娘告诉我很多很多的事,每一件事都说了很多遍,生怕我记不住似的。”
葛元宏微微额首,道:“小师弟,是否能说一两件给师哥听听?”
陈公子沉吟了一阵道:“我娘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葛元宏哦了一声,道:“这几句话你都明白么?”
陈公子道:“我有一点明白,我娘替我解说了很多遍。”
葛元宏失声说道:“这么说来,师母倒是一位有心人了。”
陈公子奇道:“什么有心人?”
葛元宏自知失言急急说道:“我是说师母对你这些教训,似手是早已知道有今日这些变化了。”
陈公子双目眨动,思索了良久,才似了然葛元宏言中之意,嗯了一声,道:“是啊!我娘告诉我这些话,现在似乎是都用上了。”
突见谭家麒流下泪来,激动的说道:“小师弟放心,你四位师哥,决不会再离开你。”
陈公子一直强忍满腹心酸,不让眼泪流下来,但见谭家麒流下眼泪之后,再也无能控制自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葛元宏急步行了过来,扶着陈公子的双肩,道:“小师弟,师母不是要你坚强么?你应听她话,不要哭了,不管此后的形势如何?你四个师兄都不离开你,如是一定得死,我们五个人死在一起。”
陈公子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道:“大师兄,我,我我不知怎么说。”
葛元宏道:“不用说了,咱们师兄弟相依为命,你不说我们也会明白。”
摸出绢帕,拭去了陈公子脸上的泪痕,接道:“小师弟,师母说的话不错,你要坚强起来,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
陈公子点点头,拭去了脸上的泪痕,道:“我明白,不过,我年纪太小了,还望几位师兄,多多给我指教。”
葛元宏轻轻咳了一声,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我们会尽力帮助你。”
陈公子道:“帮助我?”
葛元宏道:“不错,我们尽所有的能力帮助你。”
这时,郭文章大步行了过来,道:“大师兄,找到了一座水井。”
葛元宏道:“在哪里了?”
郭文章道:“在后园里”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有一件事,很奇怪。”
葛元宏道:“什么事?”
郭文章道:“小弟在厨下看到了一个完好的锅台”
葛元宏接道:“这佛院中所有的建筑,都十分坚牢,那锅台,可也是青石砌成的么?”
郭文章道:“锅台上还有一只完整的铁锅。”
葛元宏一皱眉头,道:“铁锅?”
郭文章道:“是的,铁锅,但更奇的是那锅下还有新烧的灰烬。”
葛元宏霍然站了起来,道:“什么!锅下炉中有火灰。”
郭文章点点头,道:“是的,小弟也是觉着奇怪,因此,看得十分仔细,那确是烧过不久的灰烬,而且”
葛元宏接道:“而且什么?”
郭文章道:“而且小弟也仔细的看过铁锅,锅台,积尘不多,似乎是有人用过不久。”
葛元宏背着双手,来回在室中走动。
良久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说,最近的三两天内,并无人用过那铁锅。”
郭文章道:“小弟已经想过了这件事。”
葛元宏道:“你想些什么?”
郭文章道:“小弟发现了那铁锅之后,曾经到寺外察看一下,目力所及之下,四外再无房舍,这座佛寺,却是大部完整,所以,小弟推想,数日之前,可能有人在这座佛寺中借住了数日,又离开了这里。”
葛元宏道:“你的推想,虽然有理,但咱们不能有一点大意,他们去了可能再来,也许,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这里。”
郭文章道:“大师兄的意思是”
葛元宏道:“咱们先得仔细的查这座佛寺”伸手抓起**宝刀,接道:“四弟,你招呼着两位师兄和小师弟,我没有回来以前,不许离开。”
郭文章一欠身,道:“小弟遵命。”
葛元宏疾步行出厢房而去。
郭文章回顾了两个师兄一眼,只见谭家麒脸上的泪痕未干,陆小珞正在闭目运气调息,小师弟仰面而坐,若有所思,心中虽然觉着奇怪,但却未行多问,挡在厢房门口坐下。
他心中明白,两位师兄,此刻都无和人搏杀之能,万一有敌人攻来或是暗施算计,两个师兄,都无抵拒之能,寺中既然发觉留有烧饭的灰烬,就可能隐藏有人。
他凛于责任的重大,不得不小心翼翼,全神贯注。过去了顿饭工夫,才见葛元宏快步行了回来。
郭文章大步迎了上去,道:“大师兄,发觉了什么可疑之处么?”
葛元宏道:“东跨院中,一间雅室内,打扫十分洁净,一张木榻上,铺着虎皮褥子”
郭文章接道:“果然有人居住。”
葛元宏道:“不过木榻之上,微有积尘,想居住之人,已有数日未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