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多岁,接近百岁的人,手术风险自然不小。风险不在于手术本身,而在于这个年龄任何时候都可能突然飞升归天,生与死,一秒钟的事。
皮院长是不敢和朱圣熙谈风险的,半句风险的话都不敢说。
除了忌讳,还有另一层意思,人家这么金贵的身躯,你说风险,就是说他有可能在你们医院挂掉,这话,真的说不出口。
更有一层意思是,这个人怎么也不能挂,医院得保全他的生命。
所以说,皮院长亚历山大。
不过,他发现刘牧樵神态很轻松,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似乎没感觉到有危险。
皮院长试探着问过他,“有风险吗?”
刘牧樵呵呵一笑,说:“怎么会没有风险呢?这么大年纪的人,本身就是风险。”
皮院长脸色都变了,又问:“那麻醉,麻了之后,万一不醒怎么办?”
刘牧樵没等麻醉师回答,抢着说:“不麻。”
皮院长吓一跳:“什么,不麻醉?”
刘牧樵咧嘴一笑,说:“我做手术从来就不麻醉。”
“……”
皮院长看着刘牧樵,这话,真的还是假的,开玩笑?现在这个时候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你不知道,我紧张得一身冷汗了。
刘牧樵接着说:“我的办法是,安定10毫克,最多30毫克,头皮钻孔的地方局部麻醉,所以,不存在醒不过来的事。”
皮院长还是难以置信。
麻醉师说:“院长,是这么回事,跟着刘牧樵做手术,我烟钱都赚不到。”
邹医生说:“我的准备已经做好了。我洗手穿手术衣去了。”
邹医生第二身份是器械师,那只黑箱子,是他的第二条命,每天都得擦拭两遍。
手术开始了。
患者呼呼大睡,光头闪闪发光。
皮院长抓住旁边的氧气筒,他的脚在打颤。
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很担心出问题。
刘牧樵转过头,“帮我扶下眼镜。”
巡回护士赶紧过来帮他扶正了眼镜。
刘牧樵没有再犹豫,伸过手,邹医生轻轻把穿刺针拍在他手心。
他轻轻捅破了硬脑膜。
放进器械盘里,又伸出手。
这次,邹医生把带有起搏器的穿刺针拍在他手心。
突然,刘牧樵停住手。
“报告一下生命体征!”
麻醉师迅速报告了体征,一切都正常啊。
皮院长更加紧张了,呼吸都变粗了。
十年前,他是这里的常客,他领导的骨科,是唯一可以和省立医院比高下的科室。
那时候,他是骨科主任,每天,他至少有7、8个小时是在手术室里度过。
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层流手术室,温度也时高时低,所以,在电压不稳的时候手术,汗流浃背的情况是时常发生的。
现在,恒定温度23℃,按理,还有点儿凉,但是,皮院长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内衣。
“刘牧樵,不会有问题吧?要是没把握,我们放弃还来得及。”
“放弃?”
刘牧樵挺直了腰杆,“这个时候你说放弃?”
“你也没把握啊。”
“哪个病人能说有绝对把握?人家朱圣熙是通情达理的人,万一有问题,我可以保正,他绝对不会闹。他也丢不起这个面子。”
“不是闹不闹的问题!而是对不住人家。”
“你又没谋财害命!我们这是在帮人家治病!”
“……”
“别扰乱军心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