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白宇回到舞阳城好像被充军千里一般疲惫。
白欣如不敢惹他。她知道他甚少愁闷怒每一时每一刻他总会为一些新鲜事物而兴高采烈很少像此刻的一脸刻划大漠风砂般的沧桑神色。这男子一旦刻上愁闷任谁也抹不去那痕印。
除了等待时间
白欣如却见窗外一株绯寒樱落了几瓣。
忽听周白宇沉声问:“谢红殿的案子怎么了?”
“谢红殿是措手不及毫无防备下被人刺死的她毕竟是女捕头临死前还在地上血写个‘雨’字。”
“‘雨’字?”
“嗯。下面的字还未来得及写下去就断了气。”
“是‘雨’字吗?”
“可能是‘雨’字也可能是‘雨’字开始的字”
周白宇心头一动。“追命三爷已到了‘翁家口’了吧?”
“到了黄堡主也来了黄堡主夫人白花花也要加入我们的组织防卫呢。我就笑说加入了黄夫人我们的‘七姑’代号要变成‘八姑了。你道追命三爷怎么说?他哈哈笑道:‘不如改成八婆更好。’你听追命三爷还是武林前辈哪他多缺德!我们几个姊妹可笑闹了他一顿——”
白欣如虽是这般说着却现周白宇没有望她一眼只是看着窗外云山缭绕她不知为什么只是觉得很伤感。
“连一向少在外头露面的白花花也来了。”周白宇仍然认真地问。
“是啊。”
“有查到什么端倪么?”
“据客店的掌柜说曾有个女子来找过谢红殿两人在房中相谈甚久那女子身材婀娜但蒙着面两人正在房中叫酒菜上来看来谢红殿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女子所杀。”
周白宇心中又是一动。
“现在追命三爷正在衙府打探究竟有没有人知道谢红殿跟谁在翁家口的客栈约见她到底为了何事到翁家口以及她正在查办着什么案子。”
“哦。”
“周白宇偷窥正在幽幽望向窗外的未婚妻侧影。那段好清秀的侧影仿似在云花窗前剪影下来而那一张恰似鹅蛋的脸欺霜胜雪的肤色曾是他所最钟爱的。但是而今他却不敢与她柔和的眸子对望。
他心里一阵阵绞痛犹如花落枝头。
白欣如看见那缠绕多情的一抹腰带似的云雾终于飘离了山腰悄悄叹了口气不经意地问:“今天殷寨主和蓝镇主之战如何?”
周白宇突然焦跺了起来只说了一个字:“和。”
因为听得出来语音的不悦白欣如眼前一片雨湿似的模糊没有再问下去。
沉默了半晌。周白宇问:“追命三爷知不知道我们决战的事?”
“他只知道蓝镇主与你之一战他很不开心说黑道白道都一样争什么名夺什么利送出去的是性命热血换回来的是沽名钓誉!”
又一阵子的沉默。
白欣如舐了涨唇用比较快乐的声音道:“元夫人、敖夫人、奚采桑、司徒夫人、江爱天、彩云飞明天这干妹妹会来这里商量擒凶之计。”
元夫人是市并豪侠元无物的夫人闺名休春水;敖夫人是幽州捕头敖近铁的夫人小名居悦穗;奚采桑是落魄文武双全秀才奚九娘的姊姊;司徒夫人是丐帮幽州分舵主司徒不的夫人本名梁红石;江爱天则是幽州名门世家江瘦语的嫡亲妹妹。这五名女子本身都有过人的武艺而她们的夫君或亲人又是武林艺坛有名人物单只这五个女子联合起来的力量绝不在舞阳城之下。
何况她们本身的亲人都是武林中的好手而她们也是武林中罕见的端凝自重、努力向上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像一株株裂石而茁长的花树总令人觉得难得、不易。
彩云飞就是伍彩云伍彩云的轻功、剑法直承乃父“三绝一声雷”伍刚中除了内功稍稍不如之外伍彩云还是青天寨的向心力所在。她亲切温柔使得很多南寨老将新秀都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为南寨青天寨效命。
周白宇点点头道:“她们能来这里最好我要去主持蓝元山殷乘风之战你有人陪着我也放心一些。”
白欣如听得心里一甜眼睛的远山却愈模糊了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一遇感动总是易泣。人说这样子的情形要不是大吉就是大凶如是新婚或是有孕则是喜。她望着枝头的绯寒樱蜂花蝶蜜悠悠阳光。
“听说白花花和霍银仙也会来。”
“什么?!”
“是黄堡主夫人和蓝镇主夫人啊!”“哦”周白宇不安如阴影一般掩上了心扉。“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霍蓝夫人和黄夫人的?”
“她们为这连环八案的事也很关心决意要跟大家联成一气今天是居悦穗、梁红石、江爱天、休春水、奚采桑跟她俩一起来找我赴翁家口的。”
周白宇猛醒起一事:“伍彩云伍姑娘呢?”
白欣如怔了一怔:“她今天不知怎的没有来。”
周白宇霍然站起:“没有来?!”
白欣如诧道:“怎么了?”
周白宇道:“今晨我与殷寨主出之前伍姑娘已动身来找你同赴翁家口。”
白欣如惶然道:“这这怎么办?”
周白宇的目光重新闪动着兵刃一般的锋芒:“我要到南寨一趟。”
二
青天寨内一片愁云惨雾。
周白宇和白欣如并辔进入青天寨内就完全怔住、也完全震住因为南寨所有的子弟眼眶里有泪拳眼上有血脸容上有一种极度的悲愤。
这些江湖上的汉子向来是流血不流泪的而今他们既流了血也淌了泪更且因为极度的愤想哀伤流露出一种已不准备再活下去的决死之心。
周白宇和白欣如跨进寨里大堂就听见一片哭声看见一群人围着。
两人的心沉了下去。
人群围着的是一个人从这些寨里好汉及妇孺脸容上仿佛对那人物感情已到了宁随地府也不愿生分。
确确实实的死了。
死了的是一个荏弱如花的女子——“彩云仙子”伍彩云。
三
周白宇看见伍彩云苹果心似的一张圆脸上因为挣扎而留下的伤痕那原本绷紧如一张生气活泼的脸已经失却了欢欣的生命。
他的怒火也随着伍彩云冰冷的小手埋在她的腹间因为这样他也觉到伍彩云身上的衣饰只是披上而已根本没有穿着从这点可以推断她死的时候
白欣如的泪像珠子滑过鹅蛋壳上。
她霍然而起厉声问:“这是什么回事?!”
“今天早上寨主跟白城主出去后伍姑娘也随出去后来有人来报现现伍姑娘伍姑娘裸尸在枯竹林间我们就就去接了伍姑娘回来她”这寨里头目说至此处已泣不成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