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水来被一句压一句地逼得气都喘不过来,游雨兰实在感到无法忍耐,想走出法师行列发言,却被旁边一位身穿蓝袍的老妪拦住,心里响起那老妪低沉的声音:“别冲动!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证明他的身分,也找不出博利法师话中的破绽,等!”
这是生灵法系的灵心术,施术者能对一定距离内的受法者交谈、互通话语,但其他人是无法听到的,游雨兰心里应道:“师父!但白大哥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我们就这样看着不动?”
那老妪向她道:“相信我,那位叫白水来的青年拥有强大的生命之能,即使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有危险的,听话!不要打草惊蛇”
游雨兰虽然有点不甘,但师父如此坚持也只好作罢,一颗心提到半空去不敢再看白水来的遭遇,握紧小拳头颤抖着低下头。
恰好这时无助的白水来望向游雨兰,发现她望也不望自己,心里一酸,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被亲人抛弃的小孩儿,失落、悲哀、痛苦、屈辱渗杂一起在心胸里打滚,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沿脸颊淌下。
“不可以哭!我不可以再哭的,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傻子!”白水来拼命将眼泪往肚里咽,然后神情一敛,缓缓脱下龙弦弓拔出龙神爪。
一名战士慌忙叫道:“小心!大家散开,这些神器的威力很可怕的!”围上前的将军们登时止步注视着白水来的动作。
却见白水来“啪啦!”将两把神器扔下地,哽咽地说道:“这它们给你们好了,我并不想要”
这下轮到包围他的战士们诧异惊讶了,若果这两把神器果真是博利所说的魔龙之刃碎片之二,而白水来确是魔尊,绝不可能如此随意地交出它们,究竟谁是谁非呢?
白水来不管众人是何反应了,转身向殿门外大步走去,守住门口的战士马上紧张地“噌噌”拔剑指住他。
博利恨恨地咬咬牙又叫道:“魔尊,以为留下神器就能离开吗?”
歇度姆也接口道:“无论你是否为魔尊,请你留下让我们审查清楚!如果不是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话说得漂亮,他却也“噌!”地抽出镶着金钻的宝剑缓步向白水来靠去,脸上那种咬牙切齿的神情却在说,不留下你的人就留下你的命!
白水来抬起头将泪花擦去,高声说道:“无论你们怎么想,我清楚自己没做过坏事,也绝对不是那个什么魔尊,但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各位,再见!”他踏步迎向前方战士们的剑锋。
“别过来!别过来!”一名使阔剑的健硕战士慌张地叫着,见白水来仍不止步便劈向对方的大腿。
白水来似乎看也不看并不停下脚步,在阔剑挥近左手时,左指平伸轻轻在剑身上一弹“蹬!”清脆的碰刃声响过,那名战士感到一股强大的劲力,从剑身传入震得手腕一麻,阔剑脱手飞到半空中。
其他几名将军的兵刃往白水来招呼时,他也只出这一招,所有兵器立即像中了魔法似的被弹飞,留下惊愕张嘴的战士在呆站着。
殿内越来越多将军战士在歇度姆的叫嚣带领下,冲向白水来。
“妖怪!给我倒下吧!”门外闪进一名足有九尺高的彪形大汉,如脸盘般巨大的右拳往白水来鼻梁打去,他是魔乐雷德里有名的大力士之一,只是大石头出现后人们几乎把他忘记了,而白水来经常与大石头待在一起,想教训他们两人是这位大力士一直以来的愿望。
现在有机会对其中之一下手,他运足十分劲力挥出,带起呼呼风声,这一拳他自信连野牛都能一下击倒。
却见白水来闪电般伸出双手,一只捉住那大力士的手腕,另一只托着他粗壮的手臂肘处猛地一拉转身一甩,那大力士感到自己在对方手中像小鸡一般的轻盈“呼!”地被抛起摔向跑近的战士们头上。
“哇--哎呀”他巨大的身躯压倒了一片人,白水来已藉此机冲出了大殿。外面接连响起兵器“框!铛”落地之声,显然是阻拦的士兵们也失败了。
当众将领跑到殿外时,白水来的身影已如鸟般细小,几个起伏便消失在视线里。
“白水来--别走啊,等等我!”大石头此刻才如梦初醒似的,拨开人群冲下殿阶对远方吼叫着,但马上被守卫的士兵们紧紧地围住。
在白水来消失无踪的一刹那,青木年如虚脱般颓废地坐下了地,大脑一片迷糊,唯一令自己知道不是在作梦的证据,是身后霜飞燕尖叫哭闹的声音。
将领官员们却一片沉寂回到殿上,直到几名将士想拾起两神器时“哎呀!好烫!”的声音才让他们又活跃地议论起来,内容大多是:“那魔尊果然邪门,这些神器已认他为主了。”
此时,卡拉多国王终于长叹一声道:“神器先收起来保护好,加强城里防卫,魔尊的事先暂搁一边吧!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挡住北方两千万的死亡大军。”
卡拉多国王摸了摸发痛的脑袋,接道:“我累了,得去休息一下!给各位一天时间思量,希望明天能听大家的好建议!散会!”
话落,他命人将神器包好,竟亲自将神器拿进皇宫深处收藏,这是既令人放心也是最安全的方法,因为只有国王知道神器的藏身之处。
夹在人群中的博利轻轻哼笑了一声,衣袖里悄悄爬出一只灰黑的小虫,并急速追上卡拉多国王紧跟着。
当然,除了他并没有人发现此事。
众人亦陆续散去忙碌各自的事情,许多将领已暗自盘算着如何捉拿那魔尊立功。
不久,城里大小街道都能看到一队队兵将走动搜查着。
“砰--哗啦--”大石头寝室的大木桌在他的愤怒一击下,成了一堆碎木“可恶!”紧接是他咆哮的声音。
霜飞燕仍在低声哭泣着,豪乌巴与古锋低头默言静坐在椅上,精灵公主茵儿紧抱着丈夫的手臂,从她发青的脸色看得出来她也吓坏了。
青木年似乎虚弱无力地靠着墙壁,只有青石年精神奕奕地站在房中央,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大石头,冷静一点!”青石年竟然劝告道。
“冷静?”却是霜飞燕应道“你是最冷静的,刚才干嘛老拉着我?我知道白大哥有这样的遭遇你是很高兴的是不?”
青石年耸耸肩道:“我怎么会高兴呢,但我当时也帮不上忙啊”不等他说完,霜飞燕哭叫道:“你当然不会帮,因为你的肚子在叫好呢!你喜欢游姐姐,而游姐姐总是对白大哥好,你妒忌是不是?现在可好啦!坏蛋!大坏蛋--”
这话令大石头他们霍地望着青石年,老实说若不是看在青木年份上,他们并不想跟这个轻浮浪荡的人做伙伴。
青石年却并不生气,擦了擦鼻子道:“游法师对谁好关我何事?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又关白水来何事呢?我为什么要妒忌?”
“你”霜飞燕被这句像是解释,又似乎是在耍皮的话噎住了。
青石年接着毫不客气地说道:“但你们都太傻了,简直像一群笨蛋!”
“什么?”大石头砰地一声,又拍散了旁边的茶桌怒喝着,马上站起来伸出盘大的拳头,准备狠狠地揍青石年一顿。
青木年却被一言惊醒梦中人似的精神一振,伸手把大石头拦住说道:“大家静静,先听我哥哥说说!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青石年“哼哼”笑着,轻轻擦着鼻尖道:“刚才在殿上发生的事,很明显是那位地灵宗师博利早已蓄心积累准备充足的,而且对我们和白水来的过去都十分清楚了解,无论我们或白水来怎样回答,相信他都能拿出更多相应的所谓的证据予以反驳,所以”
霜飞燕却微哂两声,讥讽道:“所以你就怕了,拉着我躲到一旁去?”
青石年脸皮特厚地笑了笑,道:“若我们冲动地与那地灵法师对着干,反令他对我们处处提防,这就不好办事了。”
“咦?”豪乌巴道“我好像明白一点,又好像越来越糊涂了,究竟你想说什么?”
青石年继续道:“若你们认识地灵宗师博利的话,你们会发现他变了,简直成了另外一个人!”
“噢?”豪乌巴奇道“难道你认识他?”
“哼哼,当然!”青石年耍酷地掠掠头发,眉毛轻轻往上一挑悠悠接道:“他以前常经过边城罗洛基,几年之前远足西方的时候还在那住了一段时间。不但如此,他还教导过我一些地系魔法的修行之法,我对他当然不陌生。他是一位随和得连小虫子都能问一通好的老人,今天那种以极强的气势咄咄逼人、叫嚣乖张的模样实令人费解!绝不是原来的博利所应有的!”
青木年惊讶道:“噢?真的,这么说这个地灵宗师是假的了!”
“不!”青石年道“从他的举止声音外貌来看,他是千真万确的地灵宗师!但为何会变成这样,就有待我们去查探了。”
青木年沉思了一会,点头道:“对,在殿上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而我们被他的气焰所迫,根本无法静心去思考他口中所说的种种证据,现在回想的确有许多破绽!”
这时茵儿用生硬的天辉语插口道:“可惜我今早身体不适没有跟着古锋上殿,不然我就能证明白英雄是森林神使的身分。”
青石年道:“我想即使你在当场,代表精灵国说话,我相信那博利定会说是白水来把你们迷骗了,这样一来还是没有用。”
霜飞燕此时情绪已静下,脑袋变得灵活了,说道:“既然那个博利可以说白水来在迷骗人,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说他也在迷骗我们呢?”
“哈哈!对!”豪乌巴朗声笑着拍打脑袋道“现在想来,博利主要说了三点指证白水来,神器认主、一身超人本领的来历、和独角神兽的离去,这些都是他个人的片面之词,谁也不知道原因,为何大家这么相信呢?竟然连我们当时都现在回想白水来与我们相处至今,哪里做过一件坏事?我们真是又可恶又没用!”他越说越激动“咚!”地一拳打在墙上,宣泄心里那股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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